却是不须提起。只是这银子,恐怕武二来家有说话,留着倒是个见证。”面又忖道:“这两日倒要些银子搅缠,且落得用,到其间再做理会便。”于是直到武大门首。只见那几个火家正在门首伺候。王婆也等心里火发。何九到,便间火家:“这武大是甚病死?”火家道:“他家说害心疼病死。”何九入门,揭起帘子进来。王婆接着道:“久等多时,阴阳也来半日,老九如何这咱才来?”何九道:“便是有些小事绊住脚,来迟步。”只见那妇人穿着件素淡衣裳,白布[髟狄]髻,从里面假哭出来。何九道:“娘子省烦恼,大郎已是归天去。”那妇人虚掩着泪眼道:“说不得苦!夫心疼病症,几个日子便把命丢。撇得奴好苦!”这何九面上上下下看婆娘模样,心里暗道:“从来只听得人说武大娘子,不曾认得他。原来武大郎讨得这个老婆在屋里。西门庆这十两银子使着!”面走向灵前,看武大尸首。阴阳宣念经毕,揭起千秋幡,扯开白绢,定睛看时,见武大指甲青,唇口紫,面皮黄,眼皆突出,就知是中恶。旁边那两个火家说道:“怎脸也紫,口唇上有牙痕,口中出血?”何九道:“休得胡说!两日天气十分炎热,如何不走动些!”面七手八脚葫芦提殓,装入棺材内,两下用长命钉钉。王婆力撺掇,拿出吊钱来与何九,打发众火家去,就问:“几时出去?”王婆道:“大娘子说只三日便出殡,城外烧化。”何九也便起身。那妇人当夜摆着酒请人,第二日请四个僧念经。第三日早五更,众火家都来扛抬棺材,也有几个邻舍街坊,吊孝相送。那妇人带上孝,坐乘轿子,路上口内假哭“养家人”。来到城外化人场上,便教举火烧化棺材。不时烧得干干净净,把骨殖撒在池子里,原来斋堂管待,应都是西门庆出钱整顿。
那妇人归到家中,楼上设个灵牌,上写“亡夫武大郎之灵”。灵床子前点盏琉璃灯,里面贴些经幡钱纸、金银锭之类。那日却和西门庆做处,打发王婆家去,二人在楼上任意纵横取乐,不比先前在王婆家茶房里,只是偷鸡盗狗之欢。如今武大已死,家中无人,两个肆意停眠整宿。初时西门庆恐邻舍瞧破,先到王婆那边坐回,落后带着小厮竟从妇人家后门而入。自此和妇人情沾意密,常时三五夜不归去,把家中大小丢得七颠八倒,都不欢喜。正是:
色胆如天不自由,情深意密两绸缪。
贪欢不管生和死,溺爱谁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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