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安顿坐。玳安又取双锺箸放下。西门庆令玳安后边取菜蔬。西门庆因问他:“庄子上收拾怎样?”贲四道:“前层才盖瓦,后边卷棚昨日才打基,还有两边厢房与后层住房料,都没有。客位与卷棚漫地尺二方砖,还得五百,那旧都使不得。砌墙大城角也没。垫地脚带山子上土,也添勾百多车子。灰还得二十两银子。”西门庆道:“那灰不打紧,明日衙门里分咐灰户,教他送去。昨日你砖厂刘公公说送些砖儿。你开个数儿,封几两银子送与他,须是半人情儿回去。只少这木植。”贲四道:“昨日老爹分咐,门外看那庄子,今早同张安儿去看,原来是向皇亲家庄子。大皇亲没,如今向五要卖神路明堂。咱们不要他,讲过只拆他三间厅、六间厢房、层群房就勾。他口气要五百两。到跟前拿银子和他讲,三百五十两上,也该拆他。休说木料,光砖瓦连土也值二百两银子。”应伯爵道:“道是谁来!是向五那庄子。向五被人争地土,告在屯田兵备道,打官司使好多银子。又在院里包着罗存儿。如今手里弄没钱。你若要,与他三百两银子,他也罢。冷手挝不着热馒头。”西门庆分咐贲四:“你明日拿两锭大银子,同张安儿和他讲去,若三百两银子肯,拆来罢。”贲四道:“小人理会。”良久,后边拿碗汤、盘蒸饼上来,贲四吃。斟上,陪众人吃酒。书童唱遍,下去。
应伯爵道:“这等吃酒没趣。取个骰盆儿,俺们行个令儿吃才好。”西门庆令玳安:“就在前边六娘屋里取个骰盆来。”不时,玳安取来,放在伯爵跟前,悄悄走到西门庆耳边说:“六娘房里哥哭哩。迎春姐叫爹着个人儿接接六娘去。”西门庆道:“你放下壶,快叫个小厮拿灯笼接去!”因问:“那两个小厮在那里?”玳安道:“琴童与棋童儿先拿两个灯笼接去。”伯爵见盆内放着六个骰儿,即用手拈着个,说:“掷着点儿,各人要骨牌名句儿,见合着点数儿,如说不过来,罚大杯酒。下家唱曲儿,不会唱曲儿说笑话儿,两桩儿不会,定罚大杯。”西门庆道:“怪狗才,忒韶刀!”伯爵道:“令官放个屁,也钦此钦遵。你管怎!”叫来安:“你且先斟杯,罚爹,然后好行令。”西门庆笑而饮之。伯爵道:“众人听着,起令!说差也罚杯。”说道:“张生醉倒在西厢。吃多少酒?大壶,两小壶,”果然是个。西门庆叫书童儿上来斟酒,该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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