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去。不时,又把帕儿包着左手,捧将出来,搁在书上,任医官也如此看。看完,便向西门庆道:“老夫人两手脉都看,却斗胆要瞧瞧气色。”西门道:“通家朋友,但看何妨。”就教揭起帐儿。任医官看,只见:脸上桃花红绽色,眉尖柳叶翠含颦。那任医官略看两眼,便对西门庆说:“夫人尊颜,学生已是望见。大约没有甚事,还要问个病源,才是个望、闻、问、切。”西门庆就唤奶子。只见如意儿打扮花花哨哨走过来,向任医官道个万福,把李瓶儿那口燥唇干、睡炕不稳病症,细细说遍。那任医官即便起身,打个恭儿道:“老先生,若是这等,学生保没事。大凡以下人家,他形神粗卤,气血强旺,可以随分下药,就差些,也不打紧。如宅上这样大家,夫人这样柔弱形躯,怎容得毫儿差池!正是药差指下,延祸四肢。以此望、闻、问、切,件儿少不得。前日,王吏部夫人也有些病症,看来却与夫人相似。学生诊脉,问病源,看气色,心下就明白得紧。到家查古方,参以己见,把那热者凉之,虚者补之,停停当当,不消三四剂药儿,登时好。那吏部公也感小弟得紧,不论尺头银两,加礼送来。那夫人又有梯己谢意,吏部公又送学生个匾儿,鼓乐喧天,送到家下。匾上写着‘儒医神术’四个大字。近日,也有几个朋友来看,说道写是甚颜体,个个飞得起。况学生幼年曾读几行书,因为家事消乏,就去学那岐黄之术。真正那‘儒医’两字,发道着哩!”西门庆道:“既然不妨,极是好。不满老先生说,家中虽有几房,只是这个房下,极与学生契合。学生偌大年纪,近日得小儿,全靠他扶养,怎生差池!全仗老先生神术,与学生用心儿调治他速好,学生恩有重报。纵是咱们武职比不那吏部公,须索也不敢怠慢。”任医官道:“老先生这样相处,小弟分也不敢望谢。就是那药本,也不敢领。”西门庆听罢,笑将起来道:“学生也不是吃白药。近日有个笑话儿讲得好:有人说道:‘人家猫儿若是犯癞病,把乌药买来,喂他吃就好。’旁边有人问:‘若是狗儿有病,还吃甚药?’那人应声道:‘吃白药,吃白药。’可知道白药是狗吃哩!”那任医官拍手大笑道:“竟不知那写白方儿是什?”又大笑回。任医官道:“老先生既然这等说,学生也止求个匾儿罢。谢仪断然不敢,不敢。”又笑回,起身,大家打恭到厅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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