择吉日,吩咐琴童、玳安、书童、画童四个小厮跟随,各各收拾行李。月娘同玉楼、金莲众人,将各色礼物并冠带衣服应用之物,共装二十余扛。头日晚夕,妻妾众人摆设酒肴和西门庆送行。吃完酒,就进月娘房里宿歇。次日,把二十扛行李先打发出门,又发张通行马牌,仰经过驿递起夫马迎送。各各停当,然后进李瓶儿房里来,看官哥儿,与李瓶儿说道:“你好好调理。要药,叫人去问任医官讨。不久便来家看你。”那李瓶儿阁着泪道:“路上小心保重。”直送出厅来,和月娘、玉楼、金莲打伙儿送出大门。西门庆乘凉轿,四个小厮骑头口,望东京进发。迤逦行来,免不得朝登紫陌,夜宿邮亭,路看些山明水秀,相遇无非都是各路文武*员进京庆贺寿诞,生辰扛不计其数。约行十来日,早到东京。进万寿城门,那时天色将晚,赶到龙德街牌楼底下,就投翟家屋里去住歇。
那翟管家闻知西门庆到,忙出来迎接,各叙寒暄。吃茶,西门庆叫玳安将行李交盘进翟家来。翟谦交府干收,就摆酒和西门庆洗尘。不时,只见剔犀官桌上,摆上珍羞美味来,只好没有龙肝凤髓罢,其余般般俱有,便是蔡太师自家受用,也不过如此。当值拿上酒来,翟谦先滴天,然后与西门庆把盏。西门庆也回敬。两人坐下,糖果按酒之物,流水也似递将上来。酒过两巡,西门庆便对翟谦道:“学生此来,单为与老太师庆寿,聊备些微礼孝顺太师,想不见却。只是学生久有片仰高之心,欲求亲家预先禀过:但得能拜在太师门下做个干生子,便也不枉人生世。不知可以启口?”翟谦道:“这个有何难哉!们主人虽是朝廷大臣,却也极好奉承。今日见这般盛礼,不惟拜做干子,定然允从,自然还要升选官爵。”西门庆听说,不胜之喜。饮够多时,西门庆便推不吃酒。翟管家道:“再请杯,怎不吃?”西门庆道:“明日有正经事,不敢多饮。”再四相劝,只又吃杯。
翟管家赏随从人酒食,就请西门庆到后边书房里安歇。排下暖床绡帐,银钩锦被,香喷喷。班小厮扶侍西门庆脱衣上床。独宿──西门庆生不惯,那晚好难捱过。巴到天明,正待起身,那翟家门户重重掩着。直挨到巳牌时分,才有个人把钥匙路开将出来。随后才是小厮拿手巾香汤进书房来。西门庆梳洗完毕,只见翟管家出来和西门庆厮见,坐下。当值就托出个朱红盒子来,里边有三十来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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