货就是。”韩道国道:“外边走熟,也罢。”老婆道:“可又来,你先生迷路,在家也是闲!”说毕,摆上酒来,夫妇二人饮几杯阔别之酒,收拾就寝。是夜欢娱无度,不必细说。次日却是八月初日,韩道国早到房子内,同崔本、甘伙计看着收拾装修土库,不在话下。
却说西门庆见货物卸,家中无事,忽然心中想起要往郑爱月儿家去。暗暗使玳安儿送三两银子、套纱衣服与他。郑家鸨子听见西门老爹来请他家姐儿,如天上落下来般,连忙收下礼物,没口子向玳安道:“你多顶上老爹,就说他姐儿两个都在家里伺候老爹,请老爹早些儿下降。”玳安走来家中书房内,回西门庆话。西门庆约午后时分,吩咐玳安收拾着凉轿,头上戴着披巾,身上穿青纬罗暗补子直身,粉底皂靴,先走在房子看回装修土库,然后起身,坐上凉轿,放下斑竹帘来,琴童、玳安跟随,留王经在家,止叫春鸿背着直袋,迳往院中郑爱月儿家。正是:
天仙机上整香罗,入手先拖雪窝。
不独桃源能问渡,却来月窟伴嫦娥。却说郑爱香儿打扮粉面油头,见西门庆到,笑吟吟在半门里首迎接进去。到于明间客位,道万福。西门庆坐下,就吩咐小厮琴童:“把轿回家去,晚夕骑马来接。”琴童跟轿家去,止留玳安和春鸿两个伺候。少顷,鸨子出来拜见,说道“外日姐儿在宅内多有打搅,老爹来这里,自恁走走罢,如何又赐将礼来?又多谢与姐儿衣服。”西门庆道:“那日叫他,怎不去?──只认王皇亲家!”鸨子道:“俺每如今还怪董娇儿和李桂儿。不知是老爹生日叫唱,他每都有礼,只俺们姐儿没有。若早知时,决不答应王皇亲家唱,先往老爹宅里去。落后,老爹那里又差人来,慌老身背着王家人,连忙撺掇姐儿打后门上轿去。”西门庆道:“先日在他夏老爹家酒席上,就定下他。他若那日不去,不消说就恼。怎他那日不言不语,不做喜欢,端是怎说?”鸨子道:“小行货子家,自从梳弄,那里好生出去供唱去!到老爹宅内,见人多,不知唬怎样。他从小是恁不出语,娇养惯。你看,甚时候才起来!老身该催促几遍,说老爹今日来,你早些起来收拾罢。他不依,还睡到这咱晚。”
不时,丫鬟拿茶上来,郑爱香儿向前递茶吃。鸨子道:“请老爹到后边坐罢。”郑爱香儿就让西门庆进入郑爱月儿房外明间内坐下,西门庆看见上面楷书“爱月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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