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安放钟箸儿就是般。”何太监道:“与大人递钟儿。家做官初入芦苇,不知深浅,望乞大人凡事扶持二,就是情。”西门庆道:“老公公说那里话!常言:同僚三世亲。学生亦托赖老公公余光,岂不同力相助!”何太监道:“好说,好说。共同王事,彼此扶持。”西门庆也没等他递酒,只接杯儿,领到席上,随即回奉杯,安在何千户并何太监席上,彼此告揖过,坐下。吹打毕,三个小厮连师范,在筵前银筝象板,三弦琵琶,唱套《正宫·端正好》“雪夜访赵普”、“水晶宫鲛绡帐”。唱毕下去。
酒过数巡,食割两道,看看天晚,秉上灯来。西门庆唤玳安拿赏赐与厨役并吹打各色人役,就起身,说道:“学生厚扰日,就此告回。”那公公那里肯放,说道:“今日正下班,要与大人请教。有甚大酒席,只是清坐而已,教大人受饥。”西门庆道:“承老公公赐这等美馔,如何反言受饥!学生回去歇息歇息,明早还要与天泉参谒参谒兵科,好领札付挂号。”何太监道:“既是大人要与家做官同干事,何不令人把行李搬过来家住两日?这后园儿里有几间小房儿,甚是僻静,就早晚和做官理会些公事儿也方便些,强如在别人家。”西门庆道:“在这里最好,只是使夏公见怪,相学生疏他般。”何太监道:“没说。如今时年,早晨不做官,晚夕不唱喏,衙门是恁偶戏衙门。虽故当初与他同僚,今日前官已去,后官接管承行,与他就无干。他若这等说,他就是个不知道理人。今日定要和大人坐夜,不放大人去。”唤左右:“下边房里快放桌儿,管待你西门老爹大官儿饭酒。家差几个人,跟他即时把行李都搬来。”又吩咐:“打扫后花园西院干净,预备铺陈,炕中笼下炭火。”堂上呼,阶下百诺,答应下去。西门庆道:“老公公盛情,只是学生得罪夏公。”何太监道:“他既出衙门,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他管他那銮驾库事,管不咱提刑所事。难怪于你。”不由分说,就打发玳安并马上人吃酒饭,差几名军牢,各拿绳扛,迳往崔中书家搬取行李去。
何太监道:“又件相烦大人:家做官到任所,还望大人替他看所宅舍儿,好搬取家小。今先教他同大人去,待寻下宅子,然后打发家小起身。也不多,连几房家人也只有二三十口。”西门庆道:“老公公吩咐,要看多少银子宅舍?”何太监道:“也得千金外房儿才够住。”西门庆道:“夏龙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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