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镜子。”那人放下担儿,说道:“不会磨镜子,只卖些金银生活,首饰花翠。”站立在门前,只顾眼上眼下看着雪娥。雪娥便道:“那汉子,你不会磨镜子,去罢,只顾看怎!”那人说:“雪姑娘,大姑娘,不认?”大姐道:“眼熟,急忙想不起来。”那人道:“是爹手里出去来旺儿。”雪娥便道:“你这几年在那里来?出落得恁胖。”来旺儿道:“离爹门,到原籍徐州,家里闲着没营生,投跟老爹上京来做官。不想到半路里,他老爷儿死,丁忧家去。便投在城内顾银铺,学会此银行手艺,各样生活。这两日行市迟,顾银铺教挑副担儿,出来街上发卖些零碎。看见娘每在门首,不敢来相认,恐怕踅门瞭户。今日不是你老人家叫住,还不敢相认。”雪娥道:“原来是你。教只顾认半日,白想不起。既是旧儿女,怕怎?”因问:“你担儿里卖是甚生活?挑进里面,等俺每看看。”那来旺儿面把担儿挑入里边院子里来。打开箱子,用箧儿托出几样首饰来:金银镶嵌不等,打造得十分奇巧。大姐与雪娥看回,问来旺儿:“你还有花翠,拿出来。”这孙雪娥便留他对翠凤,对柳穿金鱼儿。大姐便称出银子来与他。雪娥两样生活,欠他两二钱银子,约下他:“明日早来取罢。今日你大娘不在家,和你三娘和哥儿都往坟上与你爹烧纸去。”来旺道:“去年在家里,就听见人说爹死。大娘生哥儿,怕不好大。”雪娥道:“你大娘孩儿如今才周半儿。家儿大大小小,如宝上珠般,全看他过日子哩。”说话中间,来昭妻丈青出来,倾盏茶与他吃,那来旺儿接茶,与他唱个喏。来旺也在跟前,同叙回话。分付:“你明日来见见大娘。”那来旺儿挑担出门。
到晚上,月娘众人轿子来家。雪娥、大姐、众人丫头接着,都磕头。玳安跟盒担走不上,雇匹驴儿骑来家,打发抬盒人去。月娘告诉雪娥、大姐,说今日寺里遇见春梅节:“原来他把潘家就葬在寺后首,俺每也不知。他来替他娘烧纸,误打误撞遇见他。娘儿每又认回亲。先是寺里长老摆斋吃。落后他又教伴当摆上他家四五十攒盒,各样菜蔬下饭,筛酒上来,通吃不。他看见哥儿,又与他对簪儿,好不和气。起解行三坐五,坐着大轿子,许多跟随。又且是出落比旧时长大好些,越发白胖。”吴大妗子道:“他倒也不改常忘旧。那时在咱家时,见他比众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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