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属马,只怕大好几岁,配不来。求先生改少两岁才好。”先生道:“既要改,就改做丁卯三十四岁罢。”薛嫂道:“三十四岁,与属马也合着?”先生道:“丁火庚金,火逢金炼,定成大器,正合得着。”当下改做三十四岁。
两个拜辞先生,出离卦肆,径到县中。门子报入,衙内便唤进陶、薛二媒人,旋磕头。衙内便问:“那个妇人是那里?”陶妈妈道:“是那边媒人。”因把亲事说成,告诉遍,说:“娘子人才无比好,只争年纪大些。小媳妇不敢擅便,随衙内老爹尊意,讨个婚贴在此。”于是递上去。李衙内看,上写着“三十四岁,十月廿七日子时生”,说道:“就大三两岁,也罢。”薛嫂儿插口道:“老爹见是,自古道,妻大两,黄金长;妻大三,黄金山。这位娘子人材出众,性格温柔,诸子百家,当家理纪,自不必说。”衙内道:“已见过,不必再相。只择吉日良时,行茶礼过去就是。”两个媒人禀说:“小媳妇几时来伺候?”衙内道:“事不迟稽迟,你两个明日来讨话,往他家说。”每个赏两银子,做脚步钱。两个媒人欢喜出门,不在话下。
这李衙内见亲事已成,喜不自胜,即唤廊吏何不韦来商议,对父亲李知县说。令阴阳生择定四月初八日行礼,十五日准娶妇人过门。就兑出银子来,委托何不韦、小张闲买办茶红酒礼,不必细说。两个媒人次日讨日期,往西门庆家回月娘、玉楼话。正是:姻缘本是前生定,曾向蓝田种玉来。
四月初八日,县中备办十六盘羹果茶饼,副金丝冠儿,副金头面,条玛瑙带,副丁当七事,金镯银钏之类,两件大红宫锦袍儿,四套妆花衣服,三十两礼钱,其余布绢绵花,共约二十余抬。两个媒人跟随,廊吏何不韦押担,到西门庆家下茶。十五日,县中拨许多快手闲汉来,搬抬孟玉楼床帐嫁妆箱笼。月娘看着,但是他房中之物,尽数都交他带去。原旧西门庆在日,把他张八步彩漆床陪大姐,月娘就把潘金莲房中那张螺钿床陪他。玉楼交兰香跟他过去,留下小鸾与月娘看哥儿。月娘不肯,说:“你房中丫头,怎好留下你?左右哥儿有中秋儿、绣春和奶子,也勾。”玉楼止留下对银回回壶与哥儿耍子,做念儿,其余都带过去。到晚夕,顶四人大轿,四对红纱灯笼,八个皂隶跟随来娶。玉楼戴着金梁冠儿,插着满头珠翠、胡珠子,身穿大红通袖袍儿,先辞拜西门庆灵位,然后拜月娘。月娘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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