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开个玩笑嘛,”莫娜姑妈说,“路易斯,从柜子里把那两块卷饼拿出来。”她咬了一小块,嚼了起来。“老这么一个人待着,就总想找点乐子笑一笑。”
“可是你还有希采丽呢。”妈妈说。
“嗨,她呀!”
“她是个乖女孩呀。”
“有了她,我还是一个单身女人,康斯坦泽。我们听到或读到的都只是那些单身男人的事儿,根本没有什么人想到过女人——但是等天黑了以后,所有活儿都做完了,该扫的扫了,该擦的擦了,衣服也都洗过了,白天变短了的时候……不过算了,我们可不想瞎抱怨。”
们也差不多。”妈妈说。
“哎呀,康斯坦泽!”莫娜姑妈叫起来,“你怎么能这么说!我们可是有理想的!”
妈妈微笑着抚摸她裙子下的那个足球。
“他们应该选你做参议员,莫娜。”
“那我真会大干一场的,”莫娜姑妈说,“首先把所有去过西班牙,在那里屠杀教士的家伙都推到墙上去。把外国人和共济会手上的资金都没收,公平地分给每天为自己挣面包的人。”
“是不想,”妈妈说,然后又苦涩地说了句,“抱怨起来就没完没了了。”
“可有时候还是得给自己的心透透气,康斯坦泽。”
“路易斯,”妈妈换了有力的声调说,“你不是想出去散散步吗?对吧?不过,不要走太远。也不要走到彤杰斯大街上去哦。”
路易斯沿着一排用深棕色砖石砌成的联排小楼走。他恨不得跳起舞来。他上次独自一人走在街上,身边没有他那些穿校服的聒噪同类,也没有穿着随风飘扬的多层衣裳的女巨人们陪伴,是在好几个星期之前了。
路过菲利克斯的理发店时,他走得很快,因为你永远不知道会不会有脸上挂着剃须肥皂水的高嗓门大猴子冲出来和你握手,打听学校宿舍和妈妈的一切可能的私密信息。在宏泰斯,一个纺织厂老板家门口的篱笆边上,他尽可能地跳到高处,往花园里看去。在屋顶平台上
贴到鼓起的那一大团上去,贴在绷紧了的蓝白裙子上,听听里面游泳的小孩儿晃荡拍水的声音,就像在和弗里格摔跤时听到弗里格肚子里轻轻的咕噜声。
“你盯着什么看呢,路易斯?你在看我的肚子吗?”
“在看你的胸针。”一小片银,上面是一只蹦跳小鹿或跳舞小羊的淡紫色剪影,穿过衣服紧扣在她两块肉峰处的柔软皮肤上。
“那可是她的一个崇拜者送的呢,”莫娜姑妈说,“不过可别告诉你爸。不然他会中风的。”
“莫娜,你真是的!”妈妈有气无力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