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狠狠的猛犬一样露出了牙齿。路易斯站在大街上了,天色已暗,有轨电车叮当响。他在去车站的长长一段路上还在发臭,因为他不敢上电车。他口渴得要死——这都是因为赫尔弗奶酪,可这还是一个法国人都为之忌妒我们的比利时产品。
维奥蕾特姨妈垂头丧气地从布鲁塞尔回来了。她的绝望尝试,去和部里的康拉德指挥官谈一谈,失败了。这都是贝伦斯部长闹的,他发布了命令,不让她进门。而贝伦斯又是从梅尔腾斯神父那里得到的命令,他身后是天主教的人。她悲伤地走上楼去脱下她的星期日裙子。
梅尔克低声说:“现在他病一好,她对他来说就是空气了。”
“以前难道有什么不一样吗?”
“从他到巴斯特赫姆的那一刻起,她和贝赫尼斯就扑向了他。想想看,一个让女人爱到往脸上撒硫黄,然后就此找到了我们亲爱上帝的男人!他身上的溃疡越多,他的皮肤起皮得越厉害,他就越尊敬上帝和圣徒!当他后来创立了自己的教会,似乎是和他有些远房亲戚关系的胡格诺教派中的一种,他当然就能指望吸引贝赫尼斯了。对贝赫尼斯来说天主教徒都不够好了。又因为他和贝赫尼斯眉来眼去,一辈子都在忌妒她妹妹的维奥蕾特当然也不甘示弱了。她做了一切能做的,去取悦那个痘疤脸。”
她摇了摇头,就好像受了电击,多半又看到了眼前飞过一只黑蝴蝶。
“还算运气好。”路易斯说,“如果这两个人有了后代,维奥蕾特姨妈和康拉德,那就会是个漂亮的树精[566]。”
果然如他所料,梅尔克爆发出一声大叫。“哎哟,路易斯,你怎么一下子就想到那些了啊!你一天更比一天下流了。你就不能有一点儿正经样儿吗?”
又有一个旅行的女人——弗兰德把自己的女儿都送出了——回了家。妈妈在“弗兰德里利亚”看望了她丈夫,她也是在那里曾经折磨过她那为弗兰德热血沸腾的哨兵儿子。
“你父亲啥勇气都没有了。没有人知道他们什么时候会审讯他。那里档案文件都堆成了山。另一方面,这样也好。他们不断地就地处决人。谁要是倒霉,现在被判刑的话,就是死刑。然后还有那些控诉的证人。已经有人检举战争之前的事儿了。三四个证人在证词里说我们的壁炉台上放过一座希特勒的雕像。理发师菲利克斯发誓说他在你父亲的外衣口袋里见过手铐和一把老虎钳,都是用来拷打白卫队的。宏泰斯先生向婆妈妈承诺会尽全力帮助你父亲。可是宏泰斯先生尽的全力能有什么作用?谁会想到宏泰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