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朝韦德马奇栋废弃房屋方向走去。她有时在那儿宿夜。房屋是某个被焚毁残址,如今已是森林环绕,树木丛生。她那双由于负重和烤炙而肿胀脚已感觉不到松球坚硬。她走到河边就感到第阵遍及全身陌生疼痛。渐渐地,惊慌便笼罩她。“要死,就要死,因为这时候没有任何人能帮把。”她惊恐地想道。她站立在黑河中央,不想再向前挪动步子。冷水冲刷着她双脚和下腹。她从水中看到只野兔,那兔子立刻便藏进蕨丛中。她羡慕那只野兔。她看到条鱼在树根之间绕来绕去地游。她羡慕那条鱼。她看到只蜥蜴爬到石头下面。她也羡慕那蜥蜴。她又感到疼痛,这次更加强烈,也更加可怖。“要死。”她想,“这会儿干脆就死。要生,没有个人来帮。”她想躺倒在河岸上蕨丛中,因为她需要阴凉。但她不顾身体不适,继续往前走。麦穗儿第三次感觉到阵痛。她知道,她时间已经不多。
位于韦德马奇废弃房屋只剩下四堵墙和小片屋顶。屋子里面是长满荨麻瓦砾场。潮气带有股霉臭味。瞎眼蜗牛在墙上爬移。麦穗儿撕下些牛蒡大叶子,给自己铺个地铺。阵痛反复出现,阵紧似阵。有时片刻之间简直无法忍受。麦穗儿明白,她必须做点什,把那疼痛从自己身上排挤出来,移到荨麻和牛蒡叶子上。她咬紧牙关,开始使劲。“疼痛从哪里进去,就得从哪里挤出来。”麦穗儿思忖着,坐到地上。她撩起裙子,没有看到任何特殊东西:只有大肚皮和大腿。身子仍然是紧绷绷、封闭。麦穗儿试图从那儿瞧瞧自己内里动静,但是肚子妨碍她。于是她试着用两只因疼痛而哆嗦手去摸那个地方,孩子该是从那儿出来。她用手指尖儿感觉到鼓胀阴户和粗糙阴毛,但她会阴感觉不到手指触摸。麦穗儿触摸着自己就像是触摸着别人什东西,仿佛触摸着什身外之物。
疼痛加剧,它搅浑各种感觉。思绪断裂,犹如腐烂织物。词语和概念分崩离析,渗入地里。因生育而发胀躯体只好听天由命,听其自然。由于人躯体是靠着各种希望来生存,因此各种希望就纷至沓来,充满麦穗儿半清醒头脑。
麦穗儿觉得,她似乎是在教堂里生产,在冰冻地板上,在幅图画前面。她听见管风琴镇痛轰鸣声。稍后,她又觉得她就是架管风琴,她在演奏,她自身有许多许多响音,只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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