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伊齐多尔发现,大凡世上有意义事物,多数都是由四个部分所组成。他拿起张灰不溜丢纸,用铅笔在上面画出表格,表格上分成四栏。在表格第行,他写上:
西北东南
随后他立即又加上:
冬春夏秋
他觉得自己似乎
嘟哝这句。
冬天,陪伴着伊齐多尔是忧伤。他看到那光秃田野,灰蒙蒙、潮气很浓天空,便总是不由得想起同幅景象,当时由于伊凡·穆克塔而看到景象。没有任何意义、没有意思、没有上帝世界画面。他惶恐得直眨巴眼睛,他是多希望能将这幻景永远从记忆里抹掉!但是用忧伤喂养画面有不断扩大倾向,它逐渐控制他肉体和灵魂。伊齐多尔越来越频繁地感觉到自己老,天气产生变化,他浑身骨头就疼痛——世界以切可能方式折磨他。伊齐多尔不知该把自己怎办,不知该躲到哪里去。
这种情况持续几个月,直到本能在他身上苏醒,伊齐多尔决心自己救自己。几个月后,当他第次在厨房里出现时,米霞激动得哭,她长久地将他紧紧拥在自己散发着午餐气味围裙上。
“你气味像妈妈。”他说。
现在他每天下楼次,踏着狭窄楼梯慢慢往下走,不假思索地往火里添树枝。常常不是把米霞牛奶煮煳,就是把炉灶上炖什汤煮干,这熟悉、无害气味使他脑子里再现被摒弃空虚世界。他随便吃点东西,嘟哝句什便往楼上走。
“你能劈点木柴吗?”米霞在他身后冒出这句。
他满怀感激之情地劈起木柴。他把整个柴棚都堆满劈柴。
“你能停下来不劈那些木头吗?”米霞生气地说。
于是,他从盒子里掏出伊凡望远镜,从自己阁楼上四个窗口察看整个太古。他朝东方看,视野里见到塔舒夫房屋,而它们前方则是森林和白河上牧场。他见到,住在弗洛伦滕卡屋子里涅赫齐亚沃娃正在牧场上挤牛奶。
他朝南方看,见到圣罗赫礼拜堂和乳制品厂,见到通向小镇桥梁,见到辆迷路汽车和个邮差。然后他转到西边窗口——见到耶什科特莱、黑河、府邸屋顶、教堂塔楼,还有那直都在扩建老人之家。最后他走到北边窗口,欣赏大片大片森林,看到凯尔采公路像条长长丝带将它们隔开。他在年中不同季节看到那些同样景致——冬天白雪皑皑,春天绿肥红瘦,夏天姹紫嫣红、五彩斑斓,秋天草枯花谢、万物萧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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