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塞特收回只胳膊,攥成拳头。她拳头上画张脸,大拇指与弯曲食指交叉处正好是嘴唇,还有只鼻子和双眼睛。斯诺抬起胳膊,手攥成拳头,拳头上也画着脸。她紧咬牙关,嘴唇几乎没动。
“你俩基因不样。看着你起床后蓬头垢面,闻过你口臭,在脏衣服堆里看过你灰扑扑旧内裤。这样起长大,他还喜欢你,真是奇迹。”
“从来没让别人看过内裤,”乔塞特郑重地说,“内裤不是灰色。
还要开车接送病人去什地方吗?不用。他抠出那片药,吞下肚。只有片,没什用。这片还不能让他放松下来。
你抵抗,抵抗,抵抗,最终斗志消磨殆尽。虽然他已多年滴酒不沾,但最近,哦,就这个夏天,他病人情况恶化,而且他只能无助地等待艾玛琳亲近,这让他更加脆弱。这是个借口吧,他应该坚强些。去年春天他制作耶稣苦路十四站[2],直想不明白为什把耶稣受苦称作他激情。耶稣受苦时没有服用镇痛药,他亲眼看见艾玛琳分娩时没用镇痛药。她想要镇痛药,但只有生乔塞特时运气好,用上。有两次,那位可靠能干麻醉师不在印第安健康服务医院值班。艾玛琳不想用脊髓麻醉法,也不想用持续时间长硬膜外麻醉,也不想因此患上头痛症。她说,没有可靠麻醉师,她痛得死去活来。后来她去卫生院产房看望朋友,被那里气味刺激得血压飙升,双手颤抖。她头晕目眩,必须坐下才行,是身体反应吧。但像所有女性样,她说,她觉得值。
或许耶稣也是这认为,朗德罗边往家走边想。又或者,看看耶稣拯救那些狗屁不是可怜虫,就像朗德罗样,他们也忍受不痛苦,还问为什。
朗德罗决心把另粒药扔进马桶,冲下去。他听到屋里传来喊叫声。走进门,他发现斯诺和乔塞特正在打架,两人用手边挡边打。至少,她俩没用拳头,没有撕扯对方头发。他踢掉靴子,站到她们之间,把她俩分开。
他两只手各抓住个女孩只手腕,可她俩绕过他,还要伸手去打对方。最后,她俩终于停下来,阴沉着脸挣脱朗德罗,同意各自到房间对面角落里,隔着距离谈谈。乔塞特噘着下唇,砰地坐下,双臂交叉,只脚轻轻抖动;斯诺则双膝并拢坐下,眼睛看着染成亮橙色指甲。
“怎?”朗德罗问。
斯诺说喜欢霍利斯。
“可他喜欢你。”斯诺说。
“所以?”
“他是哥哥,变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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