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油。她往左手掌上倒点,睡眼惺忪地抹在伊娃手上,开始按摩,直到她慢慢放松,松开拳头。
“弗朗兹完全不知情,”伊娃突然喘着气说,“他亲生父亲不是菲德利斯,叫约翰尼斯·格伦伯格,是犹太人,文质彬彬,高大英俊,在战场上牺牲。”她嘴唇颤抖着。最终,她歇口气,继续说:“菲德利斯知道,但他从没提过。”
戴尔芬又倒些油,接着按揉伊娃小臂处松弛干燥皮肤。这已经是伊娃第四次吃力地告诉她这件事。照前几次来看,在透露过这个秘密后,她就会嘱咐戴尔芬,什时候嫁给菲德利斯,又如何照顾孩子们。但这次,她却说些别,是之前从未提过。她话简明扼要。
“想让你,只能是你,来搬运遗体。还有,请给妈妈写封信,告诉她你照顾。对她说:爱你。”
戴尔芬望着伊娃眼睛,希望能像以前那样被她眼神催眠,但这次有些东西坍塌,她能感觉得到。她们心神起冲破道隐形屏障,冲出个磁场,突然周身轻盈,被卷入股宁静旋涡,眼花缭乱。后来,戴尔芬才想起来,她当时应该把菲德利斯和孩子们叫过去,但此刻完全没有想到。戴尔芬目光始终没离开伊娃脸庞,刻都没有,她知道伊娃很害怕;她也没有松开伊娃手,她知道伊娃想让她握着,就像个孩子即将踏入个全新陌生世界那样;她胸腔又前后三次出现鸣音,越来越响,戴尔芬也没有去挪动她朋友;当伊娃呼吸停止,她也没有去按压她胸腔。伊娃依然望着戴尔芬眼睛,直到她可能喘不上下口气也没有移开。然后,戴尔芬看到,她眼睛里那道银线后光熄灭,就像门缝里透出光那样消失。
“施特鲁布殡仪服务公司,有什可以帮您?”
本塔声音听起来睡意未消,但戴尔芬明白,他们直关注着伊娃病情,在等待这个电话到来。
“本来该联系克拉丽丝,但那样会崩溃。”戴尔芬说。
“她是你朋友,起初你会觉得这样更难受。”本塔说,此刻她声音听起来更加清醒和坚定,“但你会发现克拉丽丝能给你带来莫大安慰。们可以起过去吗?”
“可以。”戴尔芬说,然后坐在伊娃厨房里,听着菲德利斯和孩子们在隔壁起悲伤地呜咽,个安慰着另个,刚控制住情绪,又有个会失控痛哭。戴尔芬需要听到他们声音,此刻她十分孤独。但她不能和他们在起,这个时候她并不适合走进那个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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