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样个生活中方方面面都务实现实主义者,面对自己父亲就屡屡失误呢?她言不发地离开店铺,走回家,到家就钻进被窝,补上在芝加哥没睡足觉。她醒来时,内心再次被阴云笼罩。她头昏脑涨,踉跄着走进厨房,煎两个单面煎蛋。
“这说,老头儿又堕落。”她对着铲子咕哝着,对父亲担忧很快就变成昔日熟悉精疲力竭愤怒。“究竟还在乎个鬼啊!”她气愤地说着,用叉子直接从锅里叉起鸡蛋,塞进嘴里。独自人贪嘴和不安让她觉得丢脸,她放下叉子,郑重起誓:“绝不会去找他!要去看看马库斯!”她果断而匆忙地做出锅饺子汤,当初马库斯从土坡下获救后就是靠喝这个恢复生机。她用毛巾裹起汤锅,开车赶去肉铺。去路上,她意识到自己名下只有十块钱,既然指望不上罗伊有所贡献,也就肯定付不起月底账单。如果她这周找不到新工作,她决定把车卖掉,这个决定安抚她惊慌。
店里弥漫着股浓郁蒜香。定是菲德利斯在调制意大利香肠肉馅儿,戴尔芬想,紧接着连串细节映入眼帘——奶油没存好。“注意那个,”弗朗兹从侧边冷藏柜里出来时,她指给他看,“这样会变馊。”也没人擦去玻璃罩上留下指纹和污迹,戴尔芬抓起抹布擦起来,擦完把抹布扔到边。
“马库斯呢?”她问。
弗朗兹指指屋后卧室。她撇下店里所有让人忧心工作,向后面走去,看到马库斯还躺在床上,便有些担心,但发现他病情至少没有恶化,又很欣慰。当然,他还没换下去芝加哥时穿那身衣服,就连脚上袜子也还是那双。
“天啊,臭死!”
戴尔芬慢慢脱下他脚上袜子。
“感觉很好,只是站不起来!摔倒!”马库斯笑着说。他是个头晕眼花却神情愉悦小病号,回到家里很开心。戴尔芬决定留下陪他。他表情热切,浅桃红色发卷乱蓬蓬。戴尔芬在为数不多干净衣服里翻翻,找出身已不合身破旧却干净衣服。他将它们抱在胸前,头晕目眩、摇摇晃晃地走去浴室换衣服。戴尔芬把他床单扯平整,重新铺铺。拍他枕头时,她摸到廉价羽毛中有些尖锐东西,便伸手进去,掏出捆露茜纪念物,有卡片,有响片。她查看着,忽然意识到这是他隐私,便又塞回去。马库斯走进来,钻回被窝,闭上眼睛,好缓解头晕。
“把这汤喝。”戴尔芬说。那些卡片底部写着名字刺痛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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