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柔地包裹骨头,神经走到哪里才消失。他成小朋友好朋友,沉默玻璃伙伴。不管怎说,很多孩子都会和想象中朋友玩耍。
他很少做梦,但在他梦境里,玻璃人就活,扮演类似配角形象。甚至还未成年时,布劳就完全不关心活东西,或者只能说关心到某个程度而已。大人们要他把自己房间灯关掉时,他们就会沉默无声地在被子里聊个通宵。聊些什?布劳不记得。到白天,玻璃人就是他守护天使,伴其左右——没有人看得到他——包括在学校里打架时;在小男孩想象中,玻璃人总是时刻待命,替他痛击对手;也包括植物园小组考察活动时帮他教训那个最喜欢找麻烦同学,那种活动又无聊,又累人;而小组活动本身——作为种集体社交形式——也历来不是布劳关心对象。
圣诞节,父亲送给他只塑料做玻璃人小模型,当然无法和原本玻璃人相媲美,反倒更像是尊有神性雕塑,只会让人痛苦地想起实物真切存在。
小布劳拥有非常发达空间想象力,日后会大大助益他在解剖学上成就。多亏他有想象力,他假定自己赢得看不见玻璃人掌控权。无论何时何地,他都能让玻璃人身体里值得关注部分被高光打亮,不相关部分则自动消隐。因此,玻璃人形有时候只是由肌腱和肌肉组成,没有皮肤,没有脸面;只有肌肉交织,筋肉鼓凸,像是在用力,肌肉群都被拉紧。甚至就在不自知情况下,小布劳学到解剖所需切知识。他那位高标准、严要求父亲自豪地看着这切,已能把儿子未来看个真真切切——他将成为医生,科学家,学者。小男孩得到生日礼物是精美上色人体解剖拼盘,复活节礼物是真人大小人体骨骼模型。
早年间,在读大学以及毕业后那几年里,布劳常常旅行。他几乎走遍每家能去到解剖学收藏展馆。就像摇滚乐迷那样,他路追随冯·哈根斯②及其恐怖尸体巡展,直到最后见到大师本人。他旅行是闭环式,前行回到出发点,直到旅行目变得非常清晰:并不是为远行,而是回到这里,人体内部。
他学过医药学,但很快就厌。他对疾病不感兴趣,更没兴趣治病。死尸不会生病。他真正去上只有解剖课,自愿去做那些扭捏傻笑、怕得要死女生们绝不想做练习。他完成关于解剖学历史毕业论文,然后和同班女生结婚,她选择是小儿科,因此大部分时间都在医院里,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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