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没有做好死亡
准备，可谁会有？”她若有所思地说下去，“但
知道，他希望有个配得上他接班人，不只是有能力，还要像他那样充满激情地工作。他是孤军作战，相信你明白这
点。他没有留下遗嘱，没有任何指示。该不该把他标本捐给哪个博物馆？有好几家博物馆已经来问
。你知道哪些值得信赖机构吗？有那
多负能量笼罩着生物塑化界，当然，现在这个时代，倒不是说你为做成什事，非得从绞刑架上砍下尸体。”她叹口气，把几片菜叶叠卷起来，放进嘴里。“但知道，他会想要个继承人。他有些项目才刚刚启动；正在努力凭己之力把工作继续下去，但没有他那样能力和热情……你知道吗，是受过专业训练
他心事。
“带你去你房间。这边走。”
她带领他走上楼梯，到略微阴暗二层楼，指指扇门。她先进门，拉开红色窗帘。窗子朝向大海，夕阳把房间照成橘红色。
“去给们做点吃，你可以先安顿下来。你肯定累坏。你累吗？航班还好吗？”
他立刻做出回答。
“会在楼下。”她说完就走。
他不是很确定事情是怎发生——这个个头般、穿着浅色裤子和弹力T恤女人，带着种难以言喻、也许是眉毛动作引发微妙姿态，下子就颠覆医生曾期待、准备和幻想过切情形，乃至整个空间。她让他摆脱漫长而疲惫旅程，也免去他预备好发言，以及应对可能出现各种场面所做准备。她也展现些自己情况。她是掌控局面人。连眼睛都没眨下，医生就彻底投降。既来之则安之，他匆匆冲澡，换衣服，下楼。
她做晚餐是盘沙拉，用黑面包做烤面包块配烤蔬菜。所以，她是素食主义者。幸好他在火车站里吃过煎鱼。她坐在他对面，胳膊肘支在桌面上，用指尖捏碎剩下烤面包块。她聊到健康食品，说面粉和糖对身体有害，说起附近有机农场，她就是在那儿买蔬果、牛奶和枫树蜜浆，她用蜜浆代替糖。不过，红酒不错。向不习惯喝酒、舟车劳顿布劳喝两杯就有醉意。他刚想到该接上什话，就被她抢先说，每次都是。瓶红酒快喝光时候，她正说到丈夫是怎死。摩托艇相撞。
“他才六十七岁。他们没办法处理他尸体。彻底损毁。”
他以为她说到这里会哭出来，但她只是捡起块面包，将捏碎碎屑撒在所剩无几沙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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