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相识于十五年前,在位共同认识朋友欢送会上,那位朋友刚刚完成在他们大学任期两年工作
露当下状况问题:
“亲爱,们现在在哪里?”
她镇定自若地应对,三言两语就解释好。
“啊,可不是嘛,”他高兴地说道,“有点糊涂。”
她给自己点瓶希腊产松香葡萄酒,四下打量这间餐厅。大部分都是出手阔绰游客,美国人,德国人,英国人,还有那些完全看不出特征、失去所有标签人——听凭金钱流动为自己指明方向。他们都很吸引人,很健康,在几种语言间自如切换。
比方说他们邻桌,坐着群赏心悦目人,五十多岁,都比她年轻点,也都很快乐,精神矍铄,满面红光。三男两女笑声不断,侍应生给他们端上瓶希腊葡萄酒——凯伦肯定自己能和他们打成片。她突然想到自己是可以离开丈夫,此刻,他正用叉子颤颤巍巍地把龙利鱼白骨拨开。她完全可以抓起自己那瓶松香葡萄酒,俨如被吹散蒲公英那样,自然地落在邻桌位子里,趁着那群人笑声进入最后几个音符时,天衣无缝地插入她那流畅女低音。
当然,她并没有那样做。她要把餐垫上西蓝花捡起来,它们都是从教授盘子里弃船跳海,因为他太不称职,它们觉得备受侮辱。
“天堂里众神啊。”她不耐烦地叫来侍应生,要壶香草茶。然后转身对他说,“有什要帮忙吗?”
“底线就是不要人喂。”他说着,继续再接再厉,在他鱼身上划拉。
他经常让她抓狂。这个男人彻头彻尾地依赖她,但他表现出来意思反而是她在依赖他。她想过,男人,或至少是最聪明男人,肯定是受到自保护本能意识驱使,从而紧紧攀附于年轻女性,他们自己意识不到这点,也意识不到自己处在绝望边缘——完全不是社会生物学家所诠释那些动因。因为,实在没办法把这种事和繁殖、基因、把他们DNA填入经得起时间考验小试管扯上关系。相反,只会和男人那种不祥预感有关,终其生,他们时时刻刻都会感受到那种固执地保持沉默、隐而不现凶兆,伴随着呆板而沉寂时间流逝,若让这种预感自行其是,他们就将萎靡得更快。他们似乎就是为高强度冲刺而存在,短暂却激烈比赛,赢得胜利,然后,紧接着就是力竭而亡。让他们活下去是刺激,种代价高昂生存策略:将积存能量耗尽后,就只能以透支方式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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