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下
刻，那人突然动
，他吃力地撑住手边盏石灯，想站起来，却没能成功。
他似乎正极力克制着某种痛苦，连手都在抖，他低低地喘息几下，抬起头，冲闻朝所在
方向看来，眼中那点微光在黑暗中分外灼人，薄唇颤动，低声道：“孽徒……过来。”
闻朝怔。
这是……在叫他吗？
他下意识地伸出手，好像想拉对方把，却看到自己满手鲜血。
这风太冷，像是从万年不化雪山上吹来，直往人骨子里扎。
闻朝被冻得个哆嗦，陡然清醒过来。
四周片漆黑，应当是晚上，他还没来得及看清什
，便有声压抑克制咳嗽，低低地传入他耳中。
紧接着，是扑面而来血腥味。
闻朝眉头皱，没太搞清楚现在状况，等眼睛慢慢适应黑暗，他终于看清面前景象。
忽然，他耳边似有道声音响起：“想去看看外面世界吗？”
闻朝下意识回答：想。
“想要健康身体吗？”
想。
“即便是充满恶意世界，即便成为十恶不赦魔尊，即便亲手害师尊废双腿，也无所谓吗？”
，他便好像……看到自己。
住院这段时间，他像只困在笼子里鸟，没有天不想飞出去看看外面世界。
直站在旁边护士红眼眶，她夺门而出：“医生，医生！”
已经碎裂手机屏幕上，还有条没能打完，也没能发出去评论：【
已无药可医，只希望师尊……】
希望师尊……能好起来。
这多血……
还有这黑衣，这袖口上金线……
闻朝头皮炸——这不是幻觉？
那人
离他十步之遥地方，个人跌坐在地，白衣染血，青
丝散乱，可即便这样，也掩不去他身上清冷出尘气质。
闻朝心头重重地跳——毫无缘由，他竟然觉得这个人像小说《忘仙》中主角晏临。
随即他又自嘲笑，心道自己都死，居然还在惦记着师尊，现在这是什，幻觉吗？
也怪真实。
……什？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那声音又说：“那便去吧。”
闻朝：？？？
等等，他还没有答应啊！
可惜他已经没机会拒绝，他只感到阵剧烈失重，紧接着是呼啸而过风声。
嘈杂声里，闻朝觉得自己大概是死，他仿佛处在无边无际黑暗中，身体很轻，像片羽毛。
还是好不甘心。
他明明还没活够。
还没看到师尊腿到底好没好。
如果能重来世，他只求有副健康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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