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3 / 3）

在被炉里突然捅捅孙子膝盖，开玩笑地说道：

“你来，把这儿女人们闹腾起来，可不行。在眼里，你还是个乳臭未干小毛孩子，可是在她们眼里，那就不样啰。”

清显看着挂在墙上两柱之间两个身穿军装叔叔模糊照片。他觉得那军装与自己之间毫无关系。仅仅是八年前结束战争照片，但自己与照片距离竟是那样渺茫。他以略显不安傲慢心情想着：大概天生就是流淌感情之血，绝不会流淌肉体之血。

太阳照射在紧闭拉门上，六张榻榻米大小房间十分暖和，拉门上白纸如同半透明大茧，他们就在茧里沐浴着透过来阳光。祖母突然开始打起盹来，清显在这明亮房间沉默里，听着显得格外响亮挂钟滴答声。祖母微微低下脑袋，已经睡着，束成“切发型”头发上还残留着染发黑粉，发际下鼓出厚实而光泽前额，仿佛还残存着六十年前少女时代在鹿儿岛湾被夏天烈日晒黑痕迹。

他想到大海浪潮，想到时间长河流淌，想到自己也很快就会老去，突然觉得胸口窒息。他从来没有想过需要老者智慧。怎才能在年轻时候结束自己生命，而又不痛苦呢？就像脱下来随手扔到桌子上华丽丝绸衣服样，不知不觉地滑落到地上那种优雅死。

死想法第次激励他急着要见聪子，哪怕看眼也行……

他给蓼科打电话，接着匆匆忙忙赶去见聪子。聪子现在确还活着，年轻又美丽，自己现在确也活着，这使他感觉到种勉强维持下来异常幸运。

在蓼科安排下，聪子装作出来散步样子，在麻布宅第附近小神社内与清显见面。聪子首先对邀请她赏樱不是感谢。看来她相信这是出于清显意图。而清显仍然缺乏诚实，虽然是第次听说这件事，却装作早已知道样子，含含糊糊地接受聪子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