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枝现在发高烧,卧病在旅馆里。是接到他电报后赶来。今天是代替松枝上门求情。”
本多这才口齿流利地说明来意。
本多觉得年轻律师在法庭上辩护时恐怕也是这样。根本不考虑法官心情等各种情况,只是自己味地陈述、辩护、证明自身清白。他从自己和清显友谊谈起,陈述清显现在病情以及他为与聪子见上面而不惜生命决心,甚至表示如果清显发生不测,恐怕连月修寺也会追悔莫及。本多情深语切,说得浑身发热,虽然客厅有点寒冷,但他觉得自己耳朵和脑子似乎都在燃烧。
本多痛切陈词肺腑之言似乎确打动住持尼和老心,但她们没有表态。
“请你们也体谅下处境。松枝在困境之中向借钱,他是借钱才出来。现在,他身染重病,对他父母亲深感自己责任重大。大概你们会认为应该尽快把病人带回东京去。按理说应该这样,也这认为。但是,已经做好将来被他父母亲抱怨责怪思想准备,前来求情,希望你们无论如何满足松枝这个愿望。要是师父您看到他那双眼睛,想您肯定也会动心。在看来,松枝认为实现这个愿望比治病更为重要。所以不能坐视不管。说句不
木托盘进来,说住持尼很快就来。
“请用茶。”
桌子上摆着个贴花小盒,看可知道是这个寺院尼姑制作,从稍欠火候手艺来看,很可能是聪子不成熟作品。小盒四周交叉贴着花纹纸,盖子上鼓起贴花,色调极具宫廷风格,贴花过于华美,反而显得沉闷。贴花图案是童子捕蝶,赤身裸体儿童追逐紫色和红色两只比翼双飞蝴蝶,童子外貌和胖相与宫廷偶然模样,身子用白皱绸做成,圆圆鼓起。刚才本多路上穿过早春荒凉田地,登上冬天树木凄清坡路,来到月修寺,在这间略显昏黑客厅里,第次体味到如熬干麦芽糖样粘稠浓重女人甜腻味道。
阵衣服窸窣声音,拉门上映出老牵着住持尼过来影子。本多立刻正襟危坐,但心里怦怦直跳。
按说住持尼已是高龄,但她身穿紫色法衣,张容光焕发小脸如黄杨木雕刻样清爽秀气,根本看不出年龄痕迹。住持尼满面笑容地落座,老在她身旁侍候。
“听说你是从东京来啊。”
“啊。”
本多在住持尼面前难免紧张,说话不太利索。
“他是松枝同学。”老补充说。
“要说松枝这个少爷也挺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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