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饿、又渴、又痛。
选间看起来蹩脚到不至于将拒之门外快餐店,吃完付钱时候,忽然觉得筋疲力尽。
无处可去。没钱上汽车旅馆。
外面夜已经变冷,还下起雨。
走到家,绕进旁边巷子,想到也许有个地方能让安安静静地睡觉,不被人发现。
三支碎。
三支完好。
踉跄着脚步回到箱体,把自己关进里面。
钱没。笔记本没。针筒和针头也是。
如今只剩下这个残破身子和三次将事情导回正轨机会。
天色亮。人们从身旁人行道走过,没有停留。
每次呼吸都会牵动被打伤肋骨,引起阵疼痛,左眼也肿得睁不开。
过会儿,好不容易坐起身来。
该死。
安瓿瓶。
要点力气。
在某个社区外围,排屋尽头、片铁路调车场开始地方,他们追上。
这个时间,外面个人也没有。求救无望。
他们比最初以为还年轻,身上飘散出麦芽酒气味,仿佛恶毒古龙水。他们眼中那筋疲力尽眼神,暗示着他们已经在外游荡整夜,也许就为找到这个机会。
开始就是狠狠痛殴。根本懒得多说废话。
家和邻居家车库中间有个空隙,刚好藏在垃圾桶和回收桶后面。从桶子间爬过,顺手拿个压扁纸箱,把它靠放在家车库墙边。
躺在纸箱底下,听着雨水噼啪打在头上方纸板上,暗自希望这个临时遮蔽物能帮撑过这夜。
剩余安瓿数:二
前半天都在南区处街角乞讨,以便筹到足够钱搭车回城里。
后半天是在距离褐石屋四条街外,坐在街头,面前竖起块纸板,写着:
无家可归。走投无路。请帮帮忙。
脸被打得惨不忍睹,对于博取同情想必大有帮助,因为太阳下山时,已经讨到二十八点五美元。
扶着铁丝网,拖着身子站起来。
拜托。
伸手往衬衫里头摸,手指拂过块贴在胁边防水胶带。
慢慢撕下胶带时,真是痛得要命,不过现在全身都痛得要命。
安瓿还在。
太累、太颓丧,无力反击。
都还没意识到发生什事,人已经倒在路上,肚子、背部、脸全被踢。
昏死片刻,清醒过来时,可以感觉到他们手在身上摸来摸去,想是在找皮夹而找不到。
最后他们抢走背包,丢下在路上血流不止,径自笑着沿街道奔去。
在那里躺许久,听着来往车辆逐渐增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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