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了狗;可是在这间没有守夜灯的房子里,我可能会碰上德·莱纳先生本人或另一个陌生人,那将会引起怎样的一场风波啊!”
最谨慎的是后退,可是这个主意让于连感到厌恶。“如果是一个陌生人,我就丢下梯子撒腿跑掉;如果是她呢,等待我的是什么样的接待?她正沉浸在悔恨和极度的虔诚中,这我不能怀疑;可她总是还记得我,既然她刚给我写过信。”这番推理使他下了决心。
他的心在颤抖,然而他决心要么死要么见到她,就朝护窗板扔了几块小石子,没有回音。他把梯子靠在窗户旁,伸手敲护窗板,开始很轻,越敲越重。“不管天多么暗,他们还是能朝我开枪,”于连想。想到这里,他的疯狂之举就已成了一个胆子大小的问题了。
“今天夜里这间屋子没有人住,”他想,“不然的话,无论谁睡在里面,现在也该醒了。因此不必再瞻前顾后的了,只是要注意别让睡在别的屋子里的人听见。”
他下来,把梯子对着一扇护窗板放好,又上去,把手伸进心形小洞,幸运地很快摸到系在关住护窗板的小钩子上的铁丝。他拉了拉铁丝,觉得护窗板动了,他心里真有说不出的高兴,一使劲就拉开护窗板,“要一点一点地开,让她认出我的声音。”他把护窗板开到可以把头伸进去,低声反复说道:“是朋友。”
他仔细听了听,确信没有任何声音打破屋子里的沉寂。然而壁炉里确实没有守夜灯,半开着的也没有,这是一个不妙的迹象。
“小心枪子儿!”他考虑了片刻,然后鼓起勇气用手指敲了敲窗户:没有回答;他使劲敲了敲。“就是敲碎破璃窗,也得干到底。”他敲得很使劲,在极端的黑暗中,他相信恍惚看见有一个白色的影子穿过房间。终于,他不再怀疑了,他看见一个影子好像在极慢极慢地往前走。突然,他看见半个脸贴在他的眼睛凑得很近的那块玻璃上。
他打了个哆嗦,稍稍离远了些。然而,夜太黑了,就是离得这样近,他也不能分辨出那是不是德·莱纳夫人。他害怕她惊叫起来,他听见狗围着梯子转悠,低声地吠叫。“是我,”他反复地说,声音相当大,“一个朋友。”没有回答,白色的幽灵消失了。“请开开窗子,我得跟您说说,我太不幸了!”他使劲敲打,玻璃都快碎了。
一记轻而脆的声音传来;窗子的插销拔开了,他推开窗户,轻轻一跳,进了屋子。
白色的幽灵闪开,他一把抓住它的胳膊;是一个女人。他的种种想表现得勇敢无畏的念头顿时化为乌有。“如果这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