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拉莫尔先生出门。半死不活于连去图书室等他。哎呀,德·拉莫尔小姐在那儿,这可怎办?
看见他来,她拿出付恶狠狠神情,他不可能看错。
于连太不幸,又被这意外相遇弄昏头,心软,竟用最温柔、发自内心口吻对她说:“这说,您不爱?”
“厌恶委身于随便什人,”玛蒂尔德哭着说,她恨她自己。
“随便什人!”于连叫起来,他朝把中世纪古剑扑过去,那把古剑是作为古董收藏在图书室里。
然您不顾明确表示出意愿,定要跟说话,”她对他说,勉强压住怒火,“您是不是以为已经取得支配强大权利?……您知道吗,世界上还从未有人有这大胆子?”
这对情人谈话再滑稽不过,他们不觉间激动起来,彼此都怀着最强烈仇恨感情。由于双方都没有耐性,又都有着上流社会习惯,所以他们很快便明确宣布永远断绝来往。
“向您发誓永远严守秘密,”于连说,“甚至还可以发誓永远不同您说话,只要您名声不因这种过于明显变化而受到损害。”他恭恭敬敬地行礼,走。
他认为这是种责任,轻而易举地完成;然而,他万万没有想到,他已经深深地爱上德·拉莫尔小姐。当然,三天前他被藏在大衣橱里时,他并不爱她。但是,从他看见他们永远断绝来往那刻起,他心灵中切都迅速地变。
他记忆力是残酷,开始纤毫毕露地为他重现那天夜里情景,实际上,那夜让他心冷。
他相信在向德·拉莫尔小姐说话时自己已痛苦到极点,待他看见她流出羞愧眼泪时,他痛苦又增加百倍。如果能杀死她,他就是世界上最幸福人。
他费些力气,从古旧鞘里拔出剑来,就在这时,玛蒂尔德感到幸福,种如此新奇感觉油然而生,她高傲地朝他走去,眼泪也不流。
在宣布永远断绝来往第二天夜里,于连差点发疯,他不得不承认他爱德·拉莫尔小姐。
跟着这发现而来是可怕斗争:他种种情感全都被搅乱。
两天以后,他非但不能傲视德·克鲁瓦泽努瓦先生,反而几乎想抱住他痛哭场。
他对不幸也习惯,很快有点儿理智,就决定去朗格多克,打好箱子去驿站。
他到驿车售票处,人家告诉他碰巧第二天去图鲁兹驿车上有个位置,他差点儿昏过去。他订下这个座位,回到德·拉莫尔府,准备向侯爵禀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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