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最难受时刻之,就是这每天早晨醒来时候,这时他又意识到自已不幸,这天,他却几乎是笑着把信抄完。他对自己说:“难道可能有年轻人这样写信吗?”他数数,长达九行句子有好几个。在原信下方,他看见有铅笔写注:
本人亲自送信:骑马,黑领带,蓝色常礼服。带着悔恨神情将信交给门房;目光要含着深深忧郁。若看见贴身女仆,要愉偷地抹眼泪,跟贴身女仆说话。”
这切都照办无误。
“真是胆大妄为,”于连走出德·费瓦克府时想,“活该科拉索夫倒霉。竟敢给个如此著名有德女人写信!将受到她极端轻蔑,不过倒是再没有比这更让开心。实际上,能够有所感觉也就是这种喜剧。是,这个丑恶家伙,称之为,让他成为笑柄,会令开心。要是自以为不起,为消愁破闷,会去犯罪。”
个月以来,于连生活中最美好时刻,就是他把马牵回马厩时候。科拉索夫明确禁止他在任何借口下看离他而去情妇。然而她熟悉那匹马蹄声,熟悉于连用马鞭敲马厩门叫人方式,这有时就把玛蒂尔德吸引到窗帘后面来。细布窗帘很薄,于连可以看过去。从帽根底下想个办法,他可以看看她身体而不看她眼睛。“这样,”他对自己说,“她看不见眼睛,就不是看她啦。”
晚上,德·费瓦克夫人看见他,就好像她根本没收到他早晨神情忧郁地交给门房那篇哲学、神秘、宗教论文。头天晚上,于连偶然发现侃侃而谈诀窍,他于是安排好自己位置,能够看见玛蒂尔德眼睛。她呢,则在元帅夫人到后不久,离开蓝色长沙发:这是从她那个平时小圈子里开小差啊。德·克鲁瓦泽努瓦看到这种新任性举动,不免灰心丧气;他显而易见痛苦把于连残酷不幸扫而光。
他生活中出现这意外,使他说起话来像个天使;即便个人心作最严峻道德殿堂,自尊心也能溜进去,所以,元帅夫人上车时心想:“德·拉莫尔夫人有道理,这小教士与众不同。开头几天,大概是在场把他吓着。事实上,在这个家里遇见人都很轻浮;只看见些因年老色衰才变得有道德女人,她们很需要年龄结成冰块。这个年轻人该能看出区别;他信写得很好,但是很担心,他在信中求指点迷津,实际上不过是种不自知感情罢。
“然而多少人皈依天主就是这样开始啊!这个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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