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M先生,监视着他。到晚上切照旧,直到天明……当灰色晨光照进来,他在半明半暗房间里伸出手举到眼前,开始思考人为什有五个手指而不是六个或者四个。这世上为什总有人什都缺,而另些人努力地“断舍离”?为什童年那长,以至于后面没有足够时间成熟,反思,在错误中成长?人们为什做事总是事与愿违?当然,他并没有找到这些问题答案。
很难说从何时起,又是因为什,他内心突然爆发出以前从未有过愿望。有好多时候,他有种说“想”需要。种比其他任何东西都强烈想法充斥他大脑,就像时钟指针,跟随着种内在力量前进,任何外力都无法阻止它,除妻子安抚、种叫作阿普哩仑药和偶尔能够获得睡眠。“想”像个抓手,毫无征兆地抓住些思想。或者想法。
或者事物。比如,他突然对色彩产生渴望,而且完全不知道如何满足这猝不及防饥渴。他买本马克·罗斯科画册,在他们小区那间装饰简约书店里他只找到这个。画册上作品无法令他满足。他目光在图画光亮表面上逡巡而过,然后不安地飞向天空方向。他还给妻子买色彩艳丽裙子,可他觉得裙子在妻子身上也显得平淡无奇。其实他很想穿上那裙子。是,他对自己承认,他宁愿自己穿。他也想要宁静——还要有点这宁静中不确定那点声响,来凸显这份宁静,可他自己也不知道这玩意该叫什。
八月,他们已经确定这个冬天要去泰国,那个温和佛教王国,那个让他们联想起甜美丝滑椰奶地方。他们已经订好机票和个小别墅,这次条件好些,房子里有浴室和小厨房。不过他们还没开始打包行李,般都是出发前天才做这个;把想带东西放进两个大背包和两个手提行李箱——好像面包配黄油。
然而九月初,M先生“要”感觉越来越强烈,从那时起,他就坐在电脑屏幕前,不停地搜索着关于中国信息。
几天后,他们已经到遥远中国南方,那里处处尘烟弥漫。从摆放着上世纪厚重家具酒店窗户向外眺望,他们看到这里世界——太阳艰难地从模糊地平线上升起,在重度污染空气中蹒跚向上。数百人骑着自行车在宽大畅通道路上前行。他们脸看上去都个样。他们从随处可见栋栋矮小、分散板房里出来,身上裹着双层蓝灰色外套,言不发地向着远处山脉方向行去。
M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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