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爱之情,将这个汉子留在老师身边。就像他以前手不离长剑那样,子路如今也无论如何离不开夫子。
那时孔子,尚不到“四十而不惑”四十岁,与子路相比,也仅仅是年长九岁而已。但这九岁年龄差,在子路眼里,简直就是遥不可及无边无涯。
再说孔子这边,也在为子路那异乎寻常桀骜不驯感到惊诧不已。倘若单是好勇厌柔,倒也并不十分罕见,可像子路这样蔑视形式,真可谓绝无仅有。譬如说“礼”,从本质上来说,是属于精神范畴,但要学“礼”,却必须从具体形式入手。然而,子路就很难接受这种先形式后理论学习门径。因此,在听老师讲“礼云礼云,玉帛云乎哉?乐云乐云,钟鼓云乎哉?”之类理论时,他便欣然动容,如沐春风,而老师讲到《曲礼》细则时,他就立刻兴味索然,无精打采。也就是说,对于形式主义,这个汉子有着种出于本能忌避和反感。所以孔子要教会他“礼乐”,也就难上加难。
然而,子路还有比学习“礼乐”更难事情呢。
对于老师孔子,子路最为景仰是他身上那种异常厚重人格魅力。但是,他不理解这种厚重感源自日常生活中种种微不足道具体行为之积累。他会说“有本才有末”这样话,但他缺乏对于该如何养成这个“本”实践性思考,所以时常会遭到孔子训斥。因此,他对孔子心悦诚服是回事,但是否能立刻接受孔子感化则又是另回事。
孔子在讲“唯上智与下愚不移”时候,并没将子路考虑在内。因为他觉得尽管子路身上缺点很多,但绝不属于“下愚”之类。相反,他比任何人都更欣赏这个狂放不羁。因为他看到子路身上种无与伦比“美”,那就是,纯粹“无利害性”。由于这种“美”在该国民众间太过稀有,故而除孔子,谁都不认为子路身上这倾向是种“德”,反倒显得是种难以理解“愚”。但是,孔子十分明白,比起这种世所罕见“愚”来,子路天性中“勇”和政治方面“才”,都是不值提。
在对待父母态度上,子路做到谨遵师嘱,约束自己,好歹遵从相应形式。因此,入孔门后,他亲戚就对他刮目相看,赞誉有加,都说这个无法无天愣头青变成依头顺脑孝子。然而,这些赞扬反倒让子路觉得十分别扭。因为他觉得,这算什“孝”呢?不过是虚情假意罢。还不如以前率性而为,令父母头疼那会儿来得真实呢。他甚至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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