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平常溪流要大得多,它气势汹汹,波翻浪滚。水泥闸门不见,木板平台不见,昨天R绝望地用来加固池岸铁板也不见。既没有姿态优美、几乎是热情洋溢鲤鱼,也没有急躁、不安分鳟鱼。池塘溜掉。它受到从各处流来水怂恿,直流而下,流过牧场,然后流到森林脚下,流经皮耶特诺,注入另条河,然后流到尼斯河。这会儿也许流到克沃兹科,也许流得更远。贵族气派十足鲤鱼不习惯如此迅捷狂野旅行,滞留在某个弯曲地方,或者被水流留在淹没灌木丛中。没有池塘。R吃着厚皮菜,眼望着窗外。玛尔塔将满桶水泼进雨水中。向她招招手,她也向招招手,随后便消失在她自己小房子里。
午饭后R又讲起鼻涕虫家故事。他讲到这家主人些活动。夜间他在青草地中移动,溜到路上,休息片刻,便向人间住所进发。到那里便钻进人家小菜园,在那儿吃掉湿淋淋生菜、味道甜美甜瓜嫩茎,乐滋滋地在上面咬出些洞——这不是出于恶意,而是他种创造。令他高兴是世界上存在洞和雨。但他最喜欢还是变成稀泥篝火灰烬。他在这泥浆里溅身脏水,回家时浑身脏兮兮,给湿乎乎余烬灌得醉醺醺。他妻子给他以无言谴责——她不安得要死。
傍晚们听气象公报:发生水灾,但们不害怕水。在这儿水不可能从别任何地方来,除非是从天上来,就如切都是从天上来样。
钉子
和玛尔塔起去新鲁达买钉子。小汽车缓慢移动,辆接着辆——因为水冲垮段公路。在村子汽车站们捎上克雷霞太太,她穿着男人胶鞋在雨中淋得透湿。她上车后立刻脱掉胶鞋,从塑料袋里取出便鞋穿上。
小河沿岸所有街道片泥泞。房屋底层窗户沾满正在干燥污泥。卖主们纷纷在晾晒货物。旧衣店女老板在绳子上挂满穿过衣服,这些衣服在自己破烂生涯中已经有过许多经历:搬家,更换衣柜,坏自动洗衣机,过热熨斗,物主们长胖,有些旧衣服甚至经历它们物主死亡,而现在又经历夜间泛滥河水考验。
有人在防洪沙袋上摆开运动鞋——数十双模样阿迪达斯牌、耐克牌运动鞋。它们鞋带有如油绳依旧垂到水面。在沾满泥泞墙壁灰暗背景下,它们鲜亮色彩在放光。建筑物到二层高度糊满淤泥。
克雷霞太太谢过们顺路捎她,边抚平身上柠檬色毛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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