示录中宇宙尘在绝对温标零度时是否已凝固。他咬紧瑟瑟颤抖牙关,从变凉水里站起来。
那时——那是狮子有生以来个最难于理解时刻,光秃秃电灯泡忽然闪,亮,水龙头哗哗叫着喷出滚水,从房间里传来电视机声音,似乎电视机连同它百万张面孔正是唯从死亡里复活生命形式。遭到事态意想不到转折突然袭击狮子,只脚搭在浴缸边上愣住,他眯缝着眼睛适应突然出现亮光。团团云雾般水蒸气凝聚在破镜子上,洗褪色毛巾动不动地挂在挂钩上,扁形玻璃瓶上贴牌子“华尔斯”跟先前样缺乏热情。
狮子出浴缸,打开通向走廊门并竖起耳朵谛听。有人在楼梯间走动,两脚蹭着地面发出沙沙响声。从楼上邻居家里传出单调、机械乐曲。狮子走过房间,打开通向阳台门。他那亢奋身体没有注意到寒冷。他看到自己面前城市跟昨天模样,跟个钟头以前毫无区别。谷地里灯光闪烁,不时传来隐约喧闹声。然而狮子觉得,没有样东西跟先前样。他在这种安全、熟悉景象中预感到虚假。他嗅嗅空气,似乎期望能找到焦煳味。过几分钟他悟出,在这几分钟内他躯体冻僵,失去感觉——其实世界已经完结,虽说还保持着以往表象。真正世界末日就是这个样子。
由于某种原因人们不善于想象事物发展结局,不仅是重大事件结局,甚至连最微不足道小事结局也不能去想象。这或许是由于对任何事物想象本身怎也得耗尽现实;或许是由于现实不愿在人头脑里被想象,也可能是由于它要自由,像个叛逆少年,因此现实与人们所能想象总是不样。
从第二天开始,狮子便生活在个已经不存在世界,这个世界完全是种错觉,是由直觉、本能产生梦境,是感官习惯。
生活在这个世界点也不难,比在那个世界道貌岸然地生活要容易得多。现在他出门上街,就像走进迷雾,走进舞台布景。他冲人们装模作样地挤眉弄眼,当人们惊诧地望着他时候,他就纵声大笑。他甚至允许自己在美食店顺手牵羊地拿走点什,但不多,而且都是小玩意儿,因为事后他多少会感到有些不自在。他不再关心自己服装,只记住不要挨冻就好。他会穿上两只不样皮鞋,而当他不留神把秋大衣浇上植物油,他就把秋大衣换成毛毯——他在毛毯上剪上个洞,当成穗饰披巾套在身上。由于他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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