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你在做什麽?」阿瑟终于开口问,前十分钟他都在谈最近期《历史》专题,用3D算法绘製出1839年到1842年中南半岛鸦片路线图。
那刻,他体会到自己在这类聚会中偶尔会滋出那种茫然迷失之感。有时这个问题是用种开玩笑、讽刺方式提出,被当成种道贺,然后他会微笑配合:「啊,没什麽大不,还在奥尔托兰端盘子。们最近银鳕鱼配飞鱼卵很受欢迎。」但有时问人是真不知道。这种状况现在越来越少发生,偶尔发生时,提问者通常是某个生活圈离文化界很远、连阅读《纽约时报》对他们来说都算煽动叛乱行为人。不过更常见是,某个人坚定地无视他和他生活与工作,为表达他们不以为然,不,是不屑。
他跟阿瑟没熟到确知他属于哪类(不过倒是熟到足以不喜欢这个人,尤其阿瑟总是喜欢在跟人讲话时凑得很近,搞得他都后退到贴著牆壁),于是他只回答:「在演戏。」
「真啊。」阿瑟淡淡地说,「有什麽是听过吗?」
这个问题——不是问题本身,而是阿瑟那种不在乎和嘲弄口气——让他无名火起,但是他按捺著没有表现出来。「唔,」他缓缓说,「大部分都是独立製片。去年拍部《乳香王国》,下个月要离开纽约去拍《不败者》,是由福克纳小说改编。」阿瑟脸木然。威廉叹气:他还因为《乳香王国》得奖。「另外两年前拍部电影才刚上映,叫《黑色水星三〇八》。」
「听起来很有趣。」阿瑟说,副不感兴趣表情,「不过应该没听说过。呃,得去查下。威廉,你真行。」
他痛恨某些人说「威廉,你真行」口气,好像他工作是什麽棉花糖幻象,只能用来唬自己和别人,而非真实存在。那天晚上他尤其火大,因为不到五十码[11]外,就在阿瑟脑袋后方窗外,碰巧就有块聚光灯照射广告牌矗立在栋大楼楼顶,上头有他脸(脸难以否认怒容:毕竟,他正在抵抗个淡紫色、计算机仿真巨大怪物),还有两英尺高大字(《黑色水星三〇八》,即将上映)。在那些时刻,他会对虎德馆老友们很失望。他们毕竟不比其他人更高明,他会明白。到头来,他们只是嫉妒,想让不舒服而已。可是真蠢,因为确觉得不舒服。稍后他对自己很火大。这就是你想要,他会提醒自己。干嘛在乎别人怎麽想?但演戏就是会在意他人怎麽想(有时感觉那是所有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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