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着无数樱花,忽然,他听见静谧、不可思议音乐声,似是西洋弦乐中夹杂着琴声,这是以前未曾听过旋律。他面对樱树,凝视着其中特别高大那棵。每次,只要在这儿坐下,他总是凝视着这棵樱树。
这棵老樱树比其他樱树都高大,而且,在其他樱树只有六七成花开放时,它便已经完全盛开,几乎连枝干都看不到,好像桃红色云笼罩着夕暮地面。
为何只有这棵老树会开这多樱花呢?为何它能压倒其他樱树呢?德大寺直思索着,却总是想不透。
起风,微风让樱树低声合唱,香气不绝。
“啊!”德大寺低呼出声。
四月二十二日,德大寺兼光整天都觉得心情亢奋不已。有这样心情当然不能对妻子说,否则她会以为自己脑子又有毛病,强迫自己和她去看精神科医生。
但是,对德大寺兼光而言,四月二十二日异样尤其明显。首先,住家四周空气不样,阳光颜色也不同。树木和芦苇绿色,甚至是小河流水声也很特别,仿佛正在向德大寺低诉。
德大寺坐在回廊旁庭石上,或是西式会厅沙发上,认真思索着产生这种感觉原因,同时继续凝神倾听着四周大自然之声。
妻子过来和自己说话,但他却始终心不在焉。虽然德大寺打算适当地回应两句,不过在妻子看来,他却和庭院里枫树样毫无反应。
德大寺知道这种状态很危险。旦陷入这种状态,周围人肯定会认为他精神又出问题;但不是,对自己来说,切都有其存在原因,他只是想静静倾听溢满四周声音罢。
盛开樱花花瓣开始在风中飘落。多美景象呀!仿佛突至,bao风雪,桃红色云缓缓扩散——这是花瓣组成,bao风雪!
但是,只有那棵老树
所以,德大寺极力装出自然表情,如往常样和妻子起吃晚饭。等饭后他带狗走出玄关时,春天夕阳仍在西山顶上。
德大寺沿沼泽往前走,他面屈身躲开伸到路上树枝,面前行。来到陡坡时,他感觉到风中带着花香气——甜蜜中带有疯狂与死亡气息。
避开脚边芦苇,德大寺步履比平常放得更慢。每走步,夕阳就西沉些,犹如自己正分秒地接近某桩戏剧性事件。
沿着左右曲折山路,德大寺兼光来到每天必到原野,左手边是建在札沼线铁轨旧迹上国道,能够眺望远处樱树林。
夕阳西沉,风开始转冷。德大寺右手拉着系狗皮带,慢慢在石头上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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