幢房子里登上回旋形楼梯,走进自己简朴小房间。他也觉得特别兴奋,他没有忘记自己诺言,要尽快为莱茵军写出支战歌,写出首进行曲。他在自己狭窄房间里踏着重步,不安地踱来踱去。怎样开头呢?怎样开头?各种号召书、演讲和祝酒词中所有那些鼓舞人心言辞还杂乱无章地在脑海里翻滚。“公民们,武装起来!前进,自由孩子们!……消灭专制……举起战旗!……”不过,与此同时,他还想起以前听到过些话,想起为自己儿子而忧虑妇女们声音,想起农民们担心——他们害怕法国田野可能会被外国兵践踏得不成样子、血流满地。他几乎是半下意识地写下头两行歌词,这两行无非是那些呼喊反响、回声和重复。
前进,前进,祖国儿郎,
那光荣时刻已来临!
随后他停下来。他愣住,写得正合适。开头相当不错。只是现在要马上找到相应节奏,找到适合这两行歌词旋律,于是他从橱柜里拿下自己小提琴,试试,妙极。头几拍节奏很快就和歌词旋律完全相配。他急忙继续写下去,他感到全身仿佛涌出股力量拽着他向前,所有切:此时此刻自己心中各种感情;他在街道上、宴会上听到各种话语;对,bao君仇恨;对乡土忧虑;对胜利信心;对自由热爱——顿时都汇集到起。鲁热根本用不着创作,用不着虚构,他只需把今天——这天之中有口皆传话押上韵,配上旋律和富有魅力节奏,就成,这就已经把全体国民那种最内在感受表达出来、说出来和唱出来。而且,他也无须作曲,因为街上节奏,时间节奏,这种在士兵行军步伐中、在军号高奏中、在炮车辚辚声中所表现出来斗志昂扬节奏已穿过紧闭百叶窗,传入他耳中——也许他自己并没有意识到,他也没有亲自用灵敏耳朵去听。不过,在这天夜里,蕴藏在他不能永生躯体中对于时间灵感却听到这种节奏。因此,旋律愈来愈顺从那强有力欢呼节拍——全国人民脉搏。鲁热愈来愈迅速地写下他歌词和乐谱,好像在笔录某个陌生人口授似——在他市井百姓狭隘心灵中从未有过如此激情。这不是种属于他自己亢奋和热情,而是种神奇魔力在这瞬间聚集起来,迸发而出,把这个可怜资质平平业余作者拽到离他自己相距千百倍远地方,把他像枚火箭似——闪耀着剎那间光芒和火焰——射向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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