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家们和外交家们再次煽起狂热的民族情绪——因为人类的和解意味着为军事家们和外交家们的险恶职业敲响了丧钟。他必须亲自充当担保人,保证是人民的意志而不是他们领袖的意志迫使与会代表说什么样的话,而且在这一次媾和会议——人类的最后一次和最终决定一切的和会上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应该在全世界面前开诚布公地说。
[12]“巴黎和会”:第一次世界大战结束后,于1919年1月18日至6月28日在巴黎举行的国际和平会议,有美、英、法、日、意等27国参加,战败国均不参加,中国作为战胜国亦参加了和会,苏维埃俄国未被邀请参加,和会实际上由美、英、法三国领导,最后签订了《协约和参战各国对德和约》,史称《凡尔赛和约》。由于和约无理地将战前德国在山东的特权移交给日本,引起中国人民极大愤慨,导致中国“五四”运动的爆发,迫使中国代表团拒绝在和约上签字。
威尔逊正是抱着这样的愿望站在“乔治·华盛顿”号军舰的甲板上,凝望着在雾霭中出现的欧洲海岸——它显得模模糊糊和游移不定,恰似他自己关于未来各国人民和睦友爱的梦想一般。他挺直地站立着,身材魁梧,面容坚毅,戴着眼镜的双眼散射出锐利而又清澈的目光,微微突出的英美人[13]的下巴,但丰满的双唇却紧紧地闭着。他是基督教长老会牧师的儿子和孙子,[14]因而在他身上就有长老会教士的那种严肃和狭隘。在长老会的教士们看来,世间唯有一种真理,而且他们肯定:就是他们所知道的那一种真理。他在自己的血液中既有虔诚的苏格兰和爱尔兰祖先们的无比热忱,也有加尔文教徒信仰的奋斗精神——是这种信仰把一种要拯救罪孽深重的人类的使命赋予给了威尔逊这样一位领袖和导师。[15]基督教的殉道者和被视为异端而遇难的基督徒[16]宁愿为自己的信仰而受火刑也丝毫不离开圣经——这样的执著一直在他身上起作用。在他一个m;主主义者和学者看来,“人性”、“人类”、“自由”、“和平”、“人权”这样一些概念并不是冷漠的字眼;这些字眼对他的父辈来说是《福音》书中的训道,对他来说也不是空洞抽象的思想概念,而是他决心要逐一去捍卫的宗教信条,就像他的祖先捍卫基督教《福音书》的教义一样。他已进行过许多斗争,但是这一次斗争将是一次决定性的斗争。——当他凝望着的欧洲陆地在自己的视线中显得愈来愈明朗时,他油然产生了这样的感觉。但当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