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来东京念大学……”
世之介最后也只告诉她这多。
“是啊,都四月呢。”
女孩印花隔热手套在她手上开合地动着。
“……听到门开开关关声音,以为是住在这里人回来,可是等好久,闹钟
世之介心情也不由得沉重起来。“对,行李里面有几节闹钟用干电池?”听到儿子没头没脑地问这个问题,母亲暂时把哭泣搁在边。
不过,她还是把当年生世之介难产事从头讲遍,讲着讲着遇到空当,便又低声啜泣起来。母亲本来就很有表演天分,无论是在亲戚葬礼上,还是儿子离家独立之类场面,绝不会错过千载难逢机会。每每参加亲戚葬礼,殡仪馆工作人员定会来找母亲签收账单,因为她实在哭得太惊天地泣鬼神。
和母亲打完长途电话,世之介筋疲力尽地走出电话亭,刚刚母亲在电话里缓急交织、娓娓道出往事,不断地在他脑海里回旋,以至于忘闹钟存在。猛回神,隔壁房间闹钟又开始响个不停。
世之介爬到二楼走廊,就看到位身材纤细女孩站在二〇三室门口。她只手还戴着印花隔热手套,可能正在做晚餐。
女孩听到脚步声也转过头来问道:“你住这间?”同时用还戴着隔热手套胖手指指指二〇三室门。
左右把新棉被送到,离这个时间大约还有个小时。世之介想打通电话给母亲,谢谢她替他准备条抹布。
二〇三室闹钟依旧响个不停,抱怨纸条也还在。
世之介走出公寓,然后走进对街公共电话亭。接电话人是父亲,开口第句话就问:“棉被送到没有?”
母亲眼中新生活是块抹布,不过看在父亲眼里,又变成床棉被。
“还没。”世之介答道。
“不是。”世之介连忙否认,并指着二〇五室。
“那间?二〇五不是空吗?”
“今天……”
“刚搬进来?”
小泽跟他提过,在大都市搬家不需要向左邻右舍打招呼,因此,他没有把家乡蜂蜜蛋糕带来当见面礼。女孩目光毫不客气地上下打量着站得直挺挺世之介。
“还没到啊,不管它。你妈从早上直哭到现在……”
“直哭?为什?”
“只有当妈才知道她在哭什。”
有点不耐烦父亲隔着话筒叫母亲听电话,而母亲本人似乎就在旁边,现在也是用哽咽声音跟他说话。
儿子只是到东京而已,为什要这悲伤呢?实在令人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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