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坐在妮拉·瓦赫达提家客厅里。这是间小公寓,位于座住宅大楼第三十层。小城名叫库尔贝瓦,就在巴黎西北郊。房间很小,灯光昏暗,没有太多装饰,仅有张沙发,铺着番红花颜色软垫,张咖啡桌,两个大书架。她背对窗户坐着,窗子敞开着,好让烟散出去。她根接根地吸烟。
依妮拉·瓦赫达提所述,她今年四十四岁。她是个极具魅力女人,即便美貌巅峰已过,却只是稍有减损。高高,也是高贵颧骨,好皮肤,细腰。她有双聪颖而饱含风情眼睛,目光犀利,从中可以同时感觉到评判,试探,吸引和挑逗。认为,这双眼睛仍然可以称得上副令人敬畏诱惑工具。她没化妆,只涂口红,不过蹭跑点,零落在唇线之外。她头上包块印花方巾,穿件褪色紫衬衫,工装裤,没穿袜子,也没穿鞋。虽然刚到上午十点,她却开瓶霞多丽,根本没有冰过。她友好地问要不要喝杯,谢绝。
妮拉·瓦赫达提:他们有过很多国王,他是最好。
发现,她这句话在代词选择上很有意思。
艾蒂安·布斯图勒:“他们?”您不认为自己是阿富汗人吗?
狠狠敲打着玻璃,然后睡去。
她点支香烟。于连走进房间,在她身后说:“你不去,是吗?”她没有回答。
《阿富汗夜莺》节选
——妮拉·瓦赫达提访谈录
作者:艾蒂安·布斯图勒
妮拉·瓦赫达提:可以这说,和自己离婚,和更令人烦恼那半。
艾蒂安·布斯图勒:很想知道为什会这样。
妮拉·瓦赫达提:如果他成功,说是阿马努拉国王,可能会给您个完全不同答案。
请她做些解释。
妮拉·瓦赫达提:是这样,国王有天早晨醒过来,就宣布计划,要重塑国家,如果有必要,扒房牵牛,哭爸喊娘也在所不惜,定要建成个新、更文明国度。
《视差》第84期(1974年冬季号),第33页
艾蒂安·布斯图勒:这样说来,想您实际上半是阿富汗人,半是法国人?
妮拉·瓦赫达提:母亲是法国人,是,她是巴黎人。
艾蒂安·布斯图勒:可她在喀布尔遇见您父亲。您出生在那儿。
妮拉·瓦赫达提:对。他们1927年在喀布尔认识。在王宫举办次正式晚宴上。母亲陪着她父亲,也就是外公,他奉派前往喀布尔,为阿马努拉国王改革做顾问。您解阿马努拉国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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