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自己手指,像个念珠老僧,入定。他怎能入定?他心在寂静地翻涌。
他和这个世界有关系?有吧,有。应该有。他确确实实就处在这个世界里头,这个世界里头还有个姑娘,叫都红。就在自己身边。可是,“美”将他和都红隔开,结结实实地,隔离开来。所以,他和这个世界无关。这个突发念头让沙复明心口拎下,咕咚就是声。对这个世界来说,他沙复明只是个假设;要不然,这个世界就是个假设。
问题是,“美”有力量。它拥有无可比拟凝聚力。反过来说,它给你驱动力。它逼着你,要挟着你,让你对它做出反应。从这个意义上说,与其说是都红“美”吸引沙复明,不如说是导演对“美”赞叹吸引他。导演赞叹太令人赞叹,“美”怎会让个人那样呢?它具有怎样魔法?
足足被“美”纠缠个星期,沙复明扛不住。瞅准个空当,沙复明鬼鬼祟祟地把都红叫过来,他想“看看”她“业务”。都红进来,沙复明关上门,只手却摸到墙壁上开关,“啪”声,灯打开。灯光很黑,和沙复明瞳孔样黑。为什定要开灯呢?沙复明想想,也没有想出什结果来。考核完毕,沙复明说:“很好。”人却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他只好笑,他笑声前言不搭后语,最终,沙复明拿出种嬉戏、甚至是油滑口吻,说:“都红,大家都说你美,能不能把你‘美’说给听听?”
“老板你开玩笑。”都红说。都红这样说得体。在这样时候,还有什比谦虚更能够显得有涵养呢。“人家也是开玩笑。”
沙复明收敛起笑容,严肃地指出:“这不是玩笑。”
都红愣下,差不多都被沙老板严肃吓住。“哪里能知道,”都红说,“和你样,什也看不见。”
这个回答其实并不意外。可是,沙复明意外。不只是意外,准确地说,沙复明受到意外击。他上身向后仰下,像是被人捅刀,像是被人打个闷棍。“美”当事人居然也是什都不知道。这让沙复明有种说不出口悲哀。这悲哀阒然不动,却能够兴风作浪。
沙复明无限疲惫,他决定放弃,放弃这个妖言惑众、骗局般“美”。但沙复明低估“美”能力,——它是诱惑,它拥有不可抗拒吸引力。它是漩涡,周而复始,危险而又迷人。沙复明陷进去,不停地沉溺。
“美”是灾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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