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共汽车里头,平视前方。这是他在任何公共场所所表现出来习惯,直平视着正前方。可王大夫心里却没有前方,只有钱。他估摸着算算,两万五,手上现金怎也凑不齐。唯选择就是到股市上割肉。但王大夫在第时间否定这个动议。他连结婚都没有舍得这样,现在就更不可能这样。王大夫心横,去他妈,反正又不是他欠下债,不管它。
所谓“心横”,说到底是王大夫自安慰个假动作,就像韩乔生在解说中国足球赛时候所说那样,某某某在“无人防守情况下做个漂亮假动作”。假动作做完,王大夫心像中国足球队队员大腿,又软。心软人最容易恨。王大夫就恨钱。恨裤裆裆。恨裆里人。恨弟弟。
弟弟是个人渣。是堆臭不可闻烂肉。无疑是被父母惯坏。这想王大夫就心疼自己父母,他们耗尽血肉,把所有疼爱都集中到他个人身上去,最终却喂出这个东西。弟弟是作为王大夫“补充”才来到这个世界上,这想王大夫又接着恨自己,恨自己眼睛。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眼睛,父母说什也不会再生这个弟弟;即使生,也不会把他当作纨绔子弟来娇养。说千,道万,还是自己作孽。
这个债必须由他来还,也是命里注定。
王大夫动过报警念头,但是,不能够。他们手里捏着弟弟借条,王大夫赢不。王大夫永远也不可能知道弟弟欠条上究竟写些什。王大夫已经听出来,那些狗娘养有个完好组织。他们体面。他们知道怎样“依法办事”。人家可是“规矩人”哪。
可是,钱呢?到哪里去弄钱呢?
王大夫突然想起来,到现在为止,他还没有和弟弟说上话呢。这想王大夫又拨打弟弟手机,手机依然关着。王大夫想起来,为什不找弟媳妇呢?王大夫即刻拨通母亲,要过弟媳手机号,打过去。居然通。手机通就是惊天动地爆炸声,还有飞机呼啸俯冲,似乎是在电影院里头。王大夫压低声音,说:“晓宁?”弟媳说:“谁呀?”王大夫说:“是大哥,弟在?”弟媳说:“们在看电影呢。”王大夫赔上笑,说:“知道你们在看电影,你让他接下电话好不好?”
弟弟终于出现。这会儿他不知道躲在哪里,然而,到底出现。王大夫说:“是大哥,你在哪里?”
“安徽。乡下。”
噢,安徽,下乡。安徽风景不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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