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发财，居士，前天就听说您来
。必是专门赶着来看明儿佟家
赛脚会吧！真是好大瘾呀！”乔六桥打着趣儿说。
“哪里是。
是来取……”吕显卿
眼瞅见牛凤章垂在下边手，使劲朝他摇，转口变作笑话说，“向佟大爷取小足经来呀，什
事你们谈得好快活。”
大伙儿相互客气，坐下。吕显卿并不跟这些人介绍随来小胖子。这些人都是风流才子，多半都醉，谁也没在意。乔六桥急着把刚刚议论“津门四绝”话说，便问：
“居士，依您看，们佟大爷够不够绝？”
吕显卿琢磨下说：
乔六爷，你可差着火候。小脚好坏，更看脚上玩意儿。你又没玩过，打哪知道？”陆达夫又说又笑好开心，单手唰唰把马褂排蜈蚣扣全都解开。
乔六桥还是盯住牛凤章问：
“这话要是佟家二少爷告你，就靠不住。那次赛脚后，二少奶奶不叫他着家，他总在外边拿话糟蹋他爹。”
牛凤章说：
“告你吧，可不准往外传。砸饭碗就跑你家吃去。这话确是佟二少爷告，可远在两年前。信吧！”
“平心而论，这人够怪，够不够怪绝还难说。才跟他见面，不摸他底。这样吧，明儿他家赛脚，咱都去。料他既然这样三请四邀下帖子，必有令人意想不到阵势。上次跟他斗法，对，没胜没败，这次他要叫吕某人服——就在大同给他挂号，天津这里当然就得算绝！”
“好好好，绝不绝，外人说。”乔六桥叫道。跟着鸡鸭鱼肉又要桌，把荤把素把酒把油把汤把劲，填满肚子，预备明儿大尽兴。
乔六桥先怔，随后说：
“向例不信佟家话。老拿假当真，小满嘴全是假。”
这话音没落，就听背后人高声说：
“什真假，反正不折腾假货！”
大伙儿吓跳，以为佟大爷忽然出现。牛凤章慌差点出溜到桌子下边去，定住神瞧，却是个瘦长老头，湖蓝色亮缎袍子，外套羔皮短褂子，玄黑暗花锦面，襟口露出出针白羊毛，红珊瑚扣子，给铜托托着，赛颗颗鲜樱桃，头戴顶大暖帽，精气神派头都挺足。原来是山西吕显卿，身后跟着个穿戴也考究小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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