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识之无而已。别
不敢说。”木兰觉得宝芬是存心谦虚，她既会用“略识之无”，她读书就不少
。宝芬继续说：“您知道，在过去，
们旗人不必忙着做事，年轻男人都是骑马射箭放鹰。女人就磕瓜子，玩牌儿，闲说话儿。在旗小姐即使不学读书写字，也从听戏和说不完闲谈里学到不少。闲谈既久，博闻多识，就像学者宿儒
样。”
木兰简直受迷惑，心想，除去曼娘之外，她再没有碰到个像宝芬那
令人心醉小姐，而且她比曼娘更富有才艺。不过她觉得自己如堕入五里雾中，莫明究竟，她想事情确是蹊跷，无法相信。
后来，她又多次和宝芬说话，发现宝芬也通经典，也会诗词。她想到弟弟阿非。忽然她想起红玉在西湖月下老人祠怞那句签文：
芬芳香过总成空
她名字叫“宝芬”！
去之后，红玉虽然觉得她比自己漂亮，但把心里刹那间出现点嫉妒之感抛开。心想：“毕竟是千金小姐，她只是个丫鬟。”她自己也不很清楚为什觉得阿非对她自己爱那可靠。
姚先生若是怀疑华太太用意，转眼也就丢开。他觉得最好让宝芬伺候姚太太。几乎不可相信是，宝芬立刻换上做事衣裳，非常谦和卑顺去做事，尽力讨好，唯恐得罪人，别人吩咐做什，就去做什，穿着柔软平底儿鞋，在太太房间和厨房来回轻快跑。她真正是像仆人样做事。
雇用这个新丫鬟，大家觉得好兴奋，珊瑚打电话告诉木兰，木兰那天下午带着暗香过来。她到母亲屋里去看。珊瑚向她介绍说：“这是们家二小姐。”
木兰问她：“你叫什名字？”
“宝芬。”
木兰来好几次，和宝芬说话。宝芬显然以前是生活在旗人上等社会。木兰很喜欢听她谈论旗人家庭生活。宝芬常常在
木兰说：“你们旗人非常喜欢这个‘宝’字儿。”宝芬回答说：“也不定。宝玉、宝钗，是汉人。现在是民国。五族共和，也没有什满汉之分。小姐，你说是不是？”
木兰大惊。宝芬不但说文言，如“五族共和”，而且还提到《红楼梦》里人名儿。
“你看过《红楼梦》？”
宝芬微微笑说：“《红楼梦》谁没看过？您现在这个花园子，不就和在《红楼梦》大观园里样吗？不是跟演《红楼梦》样吗？”但是，她忽然停住。然后又说：“小姐，您原谅失礼。”宝芬不知道为什她见木兰，就敢像对地位平等人样说话。
“那你能读书写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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