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他们听见木兰在里面悲惨
哭声：“你们不能带他走！你们不能！你们不能啊！”
警官说：“你还是好好儿跟
们走？还是带手铐？”
立夫说：“没犯罪。跟你们走。”
警官派两个警察和立夫
齐走。他和另个警察留下不走。
木兰听到立夫要走
，她流着眼泪跑到门口，她后头是立夫母亲和妹妹。立夫看见家里这些女人起哭，十分关切看眼。然后他转身告诉陈三立刻去见傅增湘先生，再去见齐白石先生，他们有好多有势力朋友。
莫愁说：“由后门跑。”
立夫泰然自若说：“那有什
用？定都包围。”
四个警察立刻进来。
莫愁出去见他们，问：“你们要干什？”
警官说：“少奶奶，们有拘捕状，要逮捕孔立夫。”
在文稿里，有几篇论时事文字。有篇是为祖宗崇拜做辩护，她就故意和几篇无害文字放在起，夹在论文里。那天晚上，立夫看见莫愁直整理他文稿。这时莫愁又已怀孕，已经六个月。她坐在矮凳子上，很粗重喘气，低着头整理地上文稿。立夫对个快要生产母亲，有无以言喻尊敬。
他问：“你整理那些东西干什？”
莫愁说：“为慎重，该收拾就收拾开。”
“你不能烧那些文字。”
“不烧。不过有几本书和国民党党员证要烧。你知道国民党现在也算赤色分子，也要枪毙。”
莫愁在门口儿，呆呆站着。她眼睛望着丈夫，直到丈夫失去
陈三迈步向前，手放在枪上。
立夫出来喊说：“别胡来！”
于是他问：“犯什罪要逮捕？”
“们不知道。那不是们事。到警察局再问吧。”莫愁说：“你们不能带他走。他是良民，他是研究科学。”
警官说：“到警察局再说吧。”
“枪毙，枪毙！他们能把北京人人都枪毙吗？他们怎能把剪短发姑娘都枪毙？枪毙邵飘萍和林白水只是警告别人罢。”
可是，莫愁还是把国民党书，国民党党员证，记录册，都烧毁，同时还有在环儿屋里找到几本书。他写论文，都装起来，放到别处去。
第二天早晨，木兰来和莫愁商量当前情形。她也听到黑名册和怀瑜回来事。她答应把立夫那包文字拿去放在华太太古玩店里。她还出主意让立夫离开北京些日子，等时局好转再回来。
那是早晨十点钟，木兰姐妹正和立夫说话，陈三跑进来说：“警察进来。”
姐妹二人脸变得煞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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