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羊推塞进后座,老先生坐在旁边,羊头正好搁在颈子边,这路,脖子被羊紧张喘气吹得痒得要命,加足马力,快快把这对送到他们筑在路旁贫苦帐篷边去,下车时,老人用力握住手,没有牙齿口里,咿咿呀呀说着感激话,总也不肯放下。
笑起来,对他说:“不要再谢啦,快把羊拖下去吧!它直把头发当干草在啃哪!”
“现在羊粪也弄进车里来,上次还骂开儿童乐园,你扫,不管。”回到家里,荷西先跑进去,捂着嘴笑着跟在他身后,拿小扫把,把羊粪收拾倒进花盆里做肥料,谁说停车载人是没有好处。
有时候荷西上工时间改,轮到中午两点上班,晚上十点下班,那种情形下,如果硬要跟着跑这来回百公里,只有在十二点半左右跟着他出门,到公司,他下车,再独自开回来。
狂风沙季候下,火热正午,满天黄尘,呛得肺里好似填满沙土似痛,能见
可以说毫无其他办法。在这儿,无穷无尽波浪起伏沙粒,才是大地真正主人,而人,生存在这儿,只不过是拦在沙里面小石子罢。
在下午安静得近乎恐怖大荒原里开车,心里难免有些寂寥感觉,但是,知道这难以想象广大土地里,只有自己孤伶伶个人,也是十分自由事。
偶尔看到在天边尽头有个小黑点在缓缓移动着,总也不自觉把飞驶车子慢下来,苍穹下背影显得那渺小而单薄,总也忍不下心来,把头扬得高高,将车子扬起满天尘埃,从个在艰难举步人身边刷下开过。为不惊吓走路人,总是先开过他,才停下车来,再摇下车窗向他招手。
“上来吧!载你程。”
往往是迟疑羞涩望着,也总是很老沙哈拉威人,身上扛半袋面粉或杂粮。
“不要怕,太热,上来啊。”
顺便带上车人,在下车时,总好似拜着似道谢着,直到车开走老远,还看见那个谦卑人远远在广阔天空下向挥手,常常被他们下车时神色感动着,多淳朴人啊!
有次,开出镇外三十多公里,看见前面个老人,用布条拉着只大山羊,挣扎在路边移动着,他长袍被大风吹得好似片鼓满风帆样使他进退不得。
停车,向他喊着:“沙黑毕(朋友),上来吧!”“羊?”他紧紧捉住他羊,很难堪低低说句。
“羊也上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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