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去美国（3 / 6）

是已出阁人，再向母亲伸手总是理亏。王琦瑶不免也生出些感叹，再想小林这定，也不知什时候才可夫妻聚首，薇薇个人住在婆家，虽说也是家，到底两下里都是不相干，前景也不可多想。等薇薇晾好衣服进来，见桌上已放些钱，王琦瑶说：拿去给小林买双鞋，算送。薇薇没有拿钱，说春夏秋冬鞋都买，不需再买鞋。王琦瑶看出她是嫌少，就说，不买鞋就买别，多她也拿不出，这算是她点心意。薇薇还是不拿钱，低着头。王琦瑶就有些心凉，不再说什，起身走开。不料薇薇却说话，说是某人某年也是去美国，什都没带，就带他外婆给个金锁片，到美国后，就凭这金锁片度过最初时期，站稳脚跟。王琦瑶听这故事，心里便动，她想：这是什意思？接着便想起有日让小林替她去兑金条事情，她阵心跳，脸都涨红。她抖着声音说：可从来没亏待过你们。薇薇惊异地扬起眉毛：谁说你亏待们，们是向你借，以后定还。王琦瑶几乎要落下泪来：薇薇你真是瞎眼，嫁给这种男人！薇薇不高兴，说：是自己来同你商量，小林他都不知道，其实也有几个戒指，但都是十四开，贵在工艺上，卖不出钱，外面人是看成色，要不，这几个押在你这里，还顶不你个吗？王琦瑶这才明白薇薇看中是她那个老式嵌宝戒。这是初识李主任时候，李主任带她到老凤祥银楼买，也可算得上是只婚戒。倘若说王琦瑶也有过婚姻话。是个纪念，可再是纪念也抵不过那人事皆非，沧海桑田，给就给吧！王琦瑶停停，开开抽屉锁，将那戒指取出交给薇薇，只说句：待男人太好，不会有好结果。薇薇没理会她．拿戒指就走。

走之前，小林家在锦江饭店办次宴请，亲朋好友共坐十四桌，竟比结婚场面还盛大。王琦瑶看着满面春风薇薇，想她分明给人做个出国筹码，还高兴！她个人坐在满目陌生林家亲友中，虽是无人搭理，脸上却还须保持着微笑。待小林和薇薇敬酒敬到这桌时，她倒真是想笑，不料眼泪却掉下来，倒弄得场面有些尴尬。后来，眼泪收住，心里却抑郁得要命，也说不出个来由，就是觉得没意思。看出去灯影酒光都是蒙泪，都是在哀悼什，人脸上笑也是哭变。那边年轻人桌上，乐得不行，吵得人耳聋，王琦瑶却觉得是悲极生乐，全是哀面孔。邻座个孩子打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