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妨歇歇。”
如今他又恢复到“依然故”。在广州之时,他买些上好檀香,现在喜欢闭门静坐,细闻此香味,思想往日过错。有时窗外凉风徐来,他下午酣睡,等屋顶个乌鸦把他唤醒,忽然觉得自己已然无官身轻。看见宽阔河面反光,映入书斋,他心想,这与明月在天样好。他不懂为什有人以为天空有云、有月光会更美。他以为天空无云,正如尘不染良心。
他给朋友写信说:来此半年,已服水土,心无挂虑,因为已经乐天知命。黄州老朋友陈慥写信说想来探望,由汉口到惠州有千里之遥。苏东坡给他回信说:
到惠将半年,风土食物不恶,吏民相待甚厚。孔子云“虽蛮多百之邦行矣”;岂欺哉!自失官后,便觉三山硅步,云汉路尺,此未易遗言也。所以云云者,欲季常安心家居,勿轻出入。老劣不烦过虑……亦莫遣人来,彼此须髯如就,莫作儿女态也……长子迈作吏,颇有父风。二子作诗骚殊胜,咄咄皆有跨灶之兴。想季常读此,捧腹绝倒也。今日游白水佛迹,山上布水三十切。雷辊电散,末易名状,大略如项羽破章邯时也。自山中归来,灯下裁答,信笔而书,纸尽乃已。三月四日(绍圣二年)
他外在生活绝不寂寞。可以意料得到,所有邻近地区*员都利用此难得机会来与这位杰出诗人相结交。惠州东、西、北三面,计有五县太守,不断给他送酒送食物。惠州太守詹范和博罗县令林杯变成他最亲密朋友。其他至交如杭州僧人参寥、常州钱世雄,不断派人带礼品药物、书信来探望。苏州有个姓卓佛教徒,步行七百里给太湖地区苏家与那里朋友来送信。苏东坡在宜兴两个儿子老不曾听到父亲消息,十分焦虑,姓卓听到,他说:“这个容易!惠州也不是在天上,是不是?若是走着去,总可以找得到。”姓卓便步行出发,走上这条漫长道路,横越大庾岭,走得满脸紫赫色,两脚厚茧皮,他走到。
用这种方法,苏东坡不断与家庭保持联络。道教奇人吴复古和他同住数月,随后两年,在惠州和子由官职所在高安,时常往返。另个苏东坡同乡道士陆惟谦,不辞两千里之遥,特意来看他。苏东坡发现种极不寻常酒——“桂酒”,他说桂酒不啻是仙露。他给陆维谦写信开玩笑说桂酒端即足以抵他迢迢千里跋涉之劳,而陆惟谦果然来。
每过几天,太守詹范就派他厨子带着菜到苏东坡家来做。过几天,苏东坡就到城西湖边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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