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弟弟在广州很吃得开，跟日本人合作，办
不少赌馆，你准知道吧？”
“报告杜先生，弟子只是辗转听闻，没跟弟弟北风直接联络。”陆南才说
是真话。两年前收过陆北风信，说什
“顺风而行”，话藏玄机，他已猜到几分，之后断联系，因为彼此不愿牵累对方。
没通信，倒常有广州来港人对他谈及万义堂，都说葛承坤有个“黑汉”滑稽外号。“汉”是汉*，“黑”是洪门。这乱世，“汉子”辈出。日本鬼子占领南京和上海，先成立梁鸿志维新z.府，人们戏称“前汉”，相对于汪政权“后汉”。在广东省内，汉*群起，亦有不同名目“汉”：许少荣自任汕头市长，在粤之东，故名“东汉”；区大庆控制西江，得名“西汉”；招桂章被日人招安为海军司令，但仅有几艘破船，出不得海，只在珠江河面游来划去，乃名“河汉”；罗赓嵩就任广州地方法院院长，被唤“罗汉”；另
些七老八十教授风光万分地替日本人办事，称为“老汉”；汪精卫夫妇广东亲戚在庇荫下做官，名唤“软汉”。至于做汉*却仍发不财倒霉鬼，则称“愚汉”。此汉彼汉，各领风骚，而陆北风是“黑汉”葛承坤二把手，当然亦在“汉子”之列。
陆南才满腹狐疑，不明白杜月笙忽然提起陆北风是何用意，连忙望向张志谦，用眼神求救，或许因为觉得张志谦侧脸跟自己相似，看着他，有安全感，像孙悟空轻吹毛发，变出分身，能够互相保护。
张志谦仍然毕恭毕敬地望着杜月笙，杜先生才是张志谦神，陆南才不是。杜先生此时接过女佣在身旁递来香烟，猛抽几口，令他和他们之间隔起团雾气，烟雾缓缓散开，陆南才眼前重现张清癯瘦脸，两只铜铃般眼睛，和两片宽厚嘴唇。杜月笙用上海人特有尖亢语声开口说话：“南才，做人要忠，吃江湖饭人更要忠，混江湖人如果不把忠字挂在心里，连狗都不如。”
陆南才又是心头震。杜先生希望他跟陆北风划清界限？陆南才心焦如焚。万杜先生要求他制裁自己亲弟弟以表忠心，怎办？不至于吧？
焦急得口干，陆南才偷瞄茶几上杯子，犹豫应否伸手，杜月笙却又开口，抢回他注意力：“话说回来，到底什是忠，因人而异，因景况而异，要分个黑白清晰，非常困难，也不定有必要。你们说是不是呀？”
两人点头附和，张志谦端杯喝茶，陆南才立刻跟随。女佣再递上支烟，杜月笙接过，吐吞几下，终于说明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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