嘻嘻地回答他："没有病，极度营养不良嘛！""你怎
判断出来
？"荷西问
。"想出来。"发觉他居然有点赞许意思。
们住地方是小镇阿雍外围，很少有欧洲人住，荷西和乐于认识本地人，所以们所交朋友大半是撒哈拉威。平日无事，在家里开
个免费女-子学校，教此地妇女数数目字和认钱币，程度好点便学算术（如加等于二之类）。共有七个到十五个女学生，她们来去流动性很大，也可说这个学校是很自由。有天上课，学生不专心，跑到书架上去抽书，恰好抽出《个婴儿诞生》那本书来。书是西班牙文写，里面有图表，有画片，有彩色照片，从妇女如何受孕到婴儿出生，都有非常明解说。学生们看见这本书立刻产生好奇心，于是们放开算术，讲解这本书花两星期。她们面看图片面小声尖叫，好似完全不明白个生命是如何形成，虽然学生中有好几个都是三四个孩子母亲。
"真是天下怪事，没有生产过老师，教已经生产过妈妈们孩子是如何来。"荷西说着笑个不住。"以前她们只会生，现在知道是怎回事，这是知难行易道理。"起码这些妇女能多得些常识，虽然这些常识并不能使她们生活更幸福和健康些。
有天个学生法蒂玛问："三毛，生产时候请你来好吗？"听张口结舌地望着她，几乎天天见到法蒂玛，居然不知道她怀孕。"你，几个月？"问她。她不会数数目，自然也不知道几个月。终于说服她，请她将缠身缠头大块布料拿下来，只露出里面长裙子。"你以前生产是谁帮忙？"知道她有个三岁小男孩。"母亲。"她回答。"这次再请你母亲来好，不能帮忙你。"她头低下去："母亲不能来，她死。"听她那说只好不响。"去医院生好？不怕。"又问她。"不行，医生是男。"她马上口拒绝。看看她肚子，大概八个月，很犹豫地对她说："法蒂玛，不是医生，也没有生产过，不能替你接生。"她马上要哭似对说："求求你，你那本书上写得那清楚，你帮忙，求求你——"被她求心就软，想想还是不行，只好硬下心来对她说："不行，你不要乱求，你命会送在手上。""不会啦，很健康，自己会生，你帮帮忙就行。""再说吧！"并没有答应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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