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得好,确实是这样。”
“得很冒昧地问,你直强调自己是邦查人,为什?在你们岛上原住民身份很特别,平地人对你们印象是抽烟、喝酒、吃槟榔、很会生小孩,然后考试又加分。要是是原住民,巴不得藏起身份,打死也不承认,”慈善家转头询问太鲁阁挑夫,“请问,你们为什路说自己是山地人?”
个德鲁固族挑夫说:“眼睛这大粒,谁看都知道是番仔。”
另个则说:“大家喜欢看猴子,猴子也要赚钱吃饭呀!说自己是番仔也没错!错就错在,妈妈结婚时候,没替找对个好爸爸呀!现在才常常去教堂忏悔。”
大家笑着,笑声不若之前夸张,当声音渐渐淡下去,山庄客厅陷入沉寂空白,只早春蟋蟀躲在火塘木缝鸣叫。有个人要把它抓出去放,被日本客人阻止,表示有些声音比较适合人住。
桌上水瓶插束鸡毛掸子似白花,“你能告诉这是什?”
“咖啡花。”
日本人惊呼起来,咖啡花是温带气候国家未见过。他们住房昨晚摆咖啡花,幽香况邈,霸道地钻进他们记忆库,却安抚他们到深眠,第二天精神饱满地起床回想这种茉莉花味安神植物是什。
慈善家又问:“咖啡也是你们祖先阿波古拉杨带来花莲?”
这是机智问答,山庄咖啡树是日本人自南美引进,回答对与否,都不是好答案。
“会这样问你为何强调自己是邦查人,是因为你爸
“要问咖啡豆,它们最清楚。”古阿霞说。
日本人看着古阿霞从仓库拿出去年生咖啡豆,放在热锅子上炒。古阿霞现学现卖,掌锅手劲与翻豆技术要好,关键在于把炒豆当炒花生。慢慢地,翠绿豆子变成米黄色,飘出青草味,不久弥漫烤面包味道,豆子烤出深褐色。古阿霞加快翻锅子速度,好戏来,豆子说起话,那声、这声爆响,噼里啪啦地满锅讲古,把话都说,豆子裂爆皮膜随热气浮上梁去。
慈善家翻掌接落下皮膜,“它们把舌头说破,说什,想们都听到。”
“祖先阿波古拉杨想必能懂得咖啡豆说话声,只可惜不懂最古老邦查话,不能为各位翻译。”
“要是们大和民族茶道始祖千利休在此,大概会讲出:哎!那咖啡豆讲话有如‘红叶未染寒山,树落叶缀满古寺之路幽静’,正是中国老子《道德经》名言‘道可道,非常道’。有些话只在心中,说不清楚,讲不明白,只有静静体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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