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阿霞追问:“什?”
“会有反光。”小墨汁指着大山某隅,说,“你熄灯时候,那里会有反光。”
浓黑不见框山上只有工寮灯火,以及棱线上星光,哪座大山会有余光折射?古阿霞决定自己爬上去测试,她特别注意看,夜是黑,山是冷,不见任何折光。当她在25公尺高集材柱顶取灯时,小墨汁发出欢呼,连赵
木工针对丢尸体发表意见。这些男人喝越多,话题也越深,几乎可以把痔疮掀给人看,或表演用电锯机油来炸番薯条配酒绝活。所以,当晚上九点发电机停火熄灯,王佩芬照例小小尖叫声之后,假装在柜台看书古阿霞可以听到更多内幕。
到十点,她听到他们不断绕着关键词“咒谶树林”。山庄金主蔡明台取得“咒谶树林”开发权,从外围森林,逐步往那片被诅咒森林开发,也因为这样,引起其他苦力头或权力者不满,利益谈不拢,把死猫死狗丢到山庄抗议。不过,马庄主极力否认蔡明台是山庄分子,强调他只是长期住户而已。
古阿霞想继续听下去,却第五次被小墨汁打断。小墨汁执意在睡前去下灯,来来回回被阻挡,最后趁隙跑出门。古阿霞追上去,紧抓住女孩手,不让她爬上二十几公尺集材柱。上灯、下灯是古阿霞责任,只要她在山庄,这件活就该她来做。
“来次就好。”小墨汁说。
“不行,这很危险,要是没踩稳你会摔下来。”古阿霞答应莫兹桑,好好照顾这小女孩。
“要像你样勇敢,拜托,次就好。”小墨汁说。
“不行。”
“从很远地方就可以看到集材木上面灯,”小墨汁说,“去把灯拿下来,妈妈从山上就可以看到。”
古阿霞同意,被倒些软性情感就投降。她答应小墨汁能爬集材木,今天只能爬到第十阶,约楼高之处,还得用绳索确保。不过不用劳驾古阿霞回头拿牛皮护腰确保绳,赵坤已拿来。原来赵坤看见古阿霞急急忙忙地追出山庄,人也跟出去,听两人对话,掉头把东西拿来。古阿霞再次告诫小墨汁,她视力不好,得步步来,千万用脚底板踩铁梯,别用脚尖踏。
“你注意只眼睛不好,却没有注意到这边这只特别好。”小墨汁反驳,白内障那只看不太清楚,好端端那只却兼具千里眼与放大镜功能,她能算出12公尺高丛松树松针有几根,也能分辨5公尺外草丛蚂蚁种类。小墨汁又说:“你定没发现下灯时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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