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是水源地开发前菜,主菜更血腥。砍伐48林班地之后,首先是集材机钢索断裂,把人鞭死;贮木池排列原木突然裂开,把人夹在水下溺死;悲惨命运陆续发生
坤也看见那朵光瞬忽迸发。古阿霞猜想,那是帕吉鲁把戏,这世界只有他会这样对她回应。这几日山庄苹果日渐成熟,需要蜂蜜制作苹果膏,帕吉鲁负责去采蜜。他采蜜踪影在大山中曝光。
古阿霞用遮灯罩游戏,随意打出明明灭灭灯号,那头也有回应。她很确认那是帕吉鲁。小墨汁大声说她也要玩,要打灯给妈妈。
“灯光从咒谶树林来。”赵坤说。
这是古阿霞今日听到最频繁词,如鬼魂掐住喉咙,逼得人难以呼吸。她想到帕吉鲁就在那,多担忧,便问:“那里多可怕?”
“也没有多可怕,比起跟伤亡靠近伐木林场,那最安静。而且那是村子水源区,们每天喝水从那里来。”
“那定发生过什事,不然不会给安上这可怕称呼。”
“那有片大森林,非常大。有几次要往那里砍伐,总会发生人命,后来就停。”
接下来几天,古阿霞遇到人便问起“咒谶树林”状况,回答者反映自己性格与脾气。马庄主说得云淡风轻,直强调别相信谣言。素芳姨很谨慎,把那片森林形容成阳光、大树与清澈流水故乡,帕吉鲁祖父就葬在那。王佩芬和几个常来山庄帮忙阿桑,说得膨脝加料,变成本融合悬疑、谋杀、鬼怪与宗教小说,听得古阿霞肾上腺素升高,得在胸前画记十字圣号。
综整各家意见,古阿霞大概理出个谱。水源地约三个林班地大,般以48号林班地统称,日本时代盖神社,光复后当作妈祖庙,最后妈祖神像竟然人间蒸发不见。那地方偏远,人们索性在村里盖有石龙柱与麒麟垛气派庙代替,逐渐遗忘那里。
比起消失妈祖神像,人们更乐于谈论森林开发而引起死伤,首先是饭锅接连出现白米煮出血饭,不是人血,是桧木受锯时树皮流出红液。接着,发生二十几位工人集体瘫软状况,全部被诅咒,浑身无力,瘫倒在地。那些工人们事后形容自己是被剪断线傀儡,说不出话来,处在恐惧与死亡边界,却在两小时后陆续恢复体力,医生检查不出原因或病痛。日后,这些工人经常无缘无故地失智陷眠,要好久才会回神,只能回家休养。王佩芬说这些人是集体“着猴”①,活见鬼。这些工人有些还住在村子里,不喜欢外人提起这件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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