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神迹才传开来,从来没有提到受难耶稣好端端地站在大家面前。但是跟小学生谈,或外人说,恐怕又是番讨论。对古阿霞而言,耶稣自然是复活,复活意义是能够从人世苦难中站起来,重新出发。哀莫大于心死,心死就永远沉沦,只能好死赖活地撑到死亡解脱。
“这个问题,们可以问问看树,她是耶稣好朋友。”古阿霞说。
“又是问树,树不会回答。”有小学生抱怨。
“那就问树上‘朋友’吧!”连古阿霞都很好奇,树上朋友到底长什样子。
大家讨论到此,素芳姨已经爬上楼高。她用木槌,将ㄇ字形铁钉打入扁柏树干,接着两手抓住上下铁钉,把身体提升。这亟须强健臂力,多由男人担任。素芳姨长年来靠着雪攀与登山练出体能,吃下这份工作。她身形寸寸地往树梢爬去,下到第五十钉,离地40公尺,那有根粗丫能挂上滑轮与吊绳。素芳姨丢下棉线,把攀树工具吊上去安装妥当。然后,由底下学生们合力把人拉上来。
攀树活动开始,小学生们轮流吊上去,离树10公尺后,他们很害怕,觉得脚底不够踏实,并且流眼泪,尖叫,很快地被放回地上。赵旻反其道表演太假,他闭上眼睛,上升过程猛鼓掌,大叫太美。直到他从树梢眯眼俯瞰森林时,发出恐怖尖叫,大喊太美,不断重复这句话,久久都不愿下来。
真很美,古阿霞验证赵旻所言。她被吊上去时,睁眼看着森林寸寸地降下去,降到心灵最宁静时刻,感官全开启。这真是美丽森林,地势较为平坦,扁柏笔直地踞立,光是千年以上树龄至少三百株以上,且是纯林。扁柏林边缘才是红桧、台湾杉与壳斗科阔叶木地盘。初入森林时,在恐怖传说影响下,密集壮硕扁柏给人压迫感。然而古阿霞从树梢俯瞰,压迫感减少,能与这种演化历史可追溯到两亿年前裸子植物并肩,古阿霞有种跟老友走在起感觉,她觉得自己也是树。
森林不是沉寂,树梢更能亲近风。风与雾吹过时,扁柏押花似树叶拦下雾中养分,挺拔树干在风中细微摇摆,发出低吟歌声,在潮湿空气中更容易传递,这是巨木音乐会。而且,高处空气流通,比森林底层那种湿浓、腐朽气味更加干净,或许苔藓和蕨类孢子造成小学生过敏,大家进来就浑身不对劲。那种不对劲是还没适应这里环境。
古阿霞晃动身体,好抓住树干上ㄇ字钉,然后再往上爬。“朋友”住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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