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木头都没生命,不过仍是座小森林,乌龟还是喜欢待在这。”古阿霞说,“想,你这里定有穿山甲,可以吃木头里白蚁。”
“那是五年前事,它藏在原木,从山上运到这里。”
“不过,你们不喜欢虎头蜂躲在原木树洞,应该会在这根木头另侧装上纱网。”古阿霞敲敲棵原木。
“们会在阴干原木装纱网防虎头蜂,”老太爷忽而说,“不过这棵原木另侧靠墙非常近,你怎看出来那头有干空?”
这没有考倒古阿霞。她回答,棵树从砍倒那刻已有轨迹可循。首先,原木调查人员会测量好该砍树,做记号。其次,砍倒树运下山,会经林务局与检尺员层层审核,在原木刳刻特殊记号,并用铁锤打印。那些看似黑熊爪痕刳痕,事实上代表树木身份。
在旁边要求加快工作速度,而造成台车进材入切速度过快,会造成“走路”。古阿霞打暗示给学徒,要放慢马达转速。学徒马上去照做。
“困饱,继续。”大剖师上工,把身后古阿霞赶走。他明白这是古阿霞帮忙,却不想知道她为何有这种能耐,只盼不要有人再干扰。
这切,看在厂区屋檐下休息老太爷眼里,他从藤椅站起来,走过去打招呼:“平安,圣歌队女孩,找谁吗?”
古阿霞回头看,是拄拐杖老人。老太爷约七八十岁,稀疏头发仍梳得整齐上油,穿棉质薄衬衫、西装裤,种拘谨服装。古阿霞不懂老太爷为何知道她是教会圣歌队。老太爷解释,他们是同个教会,他每次做礼拜坐在后头,古阿霞才没注意到。
“谢谢你提供们宿舍洗澡烧柴。”古阿霞说。
“所以,你看得出原木身份?”
古阿霞点头,说这是红桧,由铁锤在树干切面烙“桧”字。树上刳刻符号显示:树长5
“别客气,”老太爷说,“就为这事来?”
“来买木头,”古阿霞带着歉意,“不是材商,不是次买二三十才①那种,只要小块。”
老太爷笑起来,笑意是有目。制材厂通常位在大都市外围,需要大厂区贮藏原木与切材,再供货给城内下单材商。制材厂很少卖零星。古阿霞懂得那种笑不是讪笑,是掩盖老太爷内心如何寻思回答。
提着水桶抓鱼小孩跑过来,抓着乌龟,对老太爷说:“它回来。”那是只柴棺龟,常栖息在低海拔水塘与河流。
老太爷抓着乌龟后背,翻过来仔细瞧,他告诉古阿霞,几个月前这只乌龟爬到马路外旅行,没想到又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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